朱怀简单讲述了老头子和祖母的过去。
听罢,赵檀儿心中颇感触动,表情也变得庄重,郑重地点了点头:“明白了,那我们就多做一些花环和发钗,让老头子高兴吧?”
朱怀赞同道:“嗯,不仅仅这些,虽然我不会编这些玩意儿,但是我懂得怎么做香水。”
赵檀儿好奇地问:“香水是个啥东西?”
朱怀笑道:“你会喜欢的。”
“嘁,我对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没啥兴趣。”
朱怀并不争辩,而是从马车里拿出了两把镰刀:“来,我们采花!割草!"
赵檀儿爽快应道:“好嘞!"
午后,阳光温和而不炙热,一束束温暖的光线洒在身上,让这个乍暖还寒的春季添了几许温柔。
太阳灿烂的照耀下,赵檀儿躬身劳作,手握镰刀,认真细致地割着草,采着花。
她干起农活十分麻利,皮肤却保持着异常的白皙,晶莹剔透的汗水从鼻尖滴落,落在了翠绿的草原上。
每次弯腰时,她的身姿展现出独特的魅力。
春风中花色正浓,人的娇颜更是夺目。
这是一种贴近生活的美,不同于大家闺秀那种书卷气,但却多了几分淳朴和清爽。
“檀儿。”
朱怀随意叫唤了一声。
“嗯,累了不?你歇会儿吧,你平日里很少干这种活,可能会不适应。”
她一边说着,一边自己去马车上取了一壶浓茶,“喝点。”
朱怀思索片刻,对赵檀儿说:“你先喝。”
赵檀儿不矫情,直接仰头咕噜咕噜地大喝一口。
朱怀接过茶壶,随意地喝了一大口,又递回给了赵檀儿。
一切动作都很自然。
大约一个时辰后,马车上已堆积了满满的花草。
许多编成花环的草和花,朱怀都不熟悉,他不知道哪些能用哪些不能用。
专业的事还得专业人士来,尽管朱怀看过不少书,但对于这种实务仍然无从下手。
不过,赵檀儿却能分清。
若非如此,朱怀只需让仆人来做采花割草的活儿即可,不至于亲力亲为。
“你干嘛采这么多花呀?”
在马车上,赵檀儿看着那一车五彩缤纷的玫瑰、牡丹、月季、茉莉等各种花卉陷入了思考。
话音未落,后面传来了几声怒吼:“要造反啊!我的天哪!"
“哪个王八羔子敢到老子的花圃里摘花!"
“这些都是我辛苦种的,是要拿来换钱的啊!"
朱怀额头上渗出丝丝冷汗,赶忙命令车夫:“快,赶快走!"
赵檀儿惊讶得猛地抬起头,咋舌道:“天哪!你是图方便,竟然直接跑去人家的花圃里摘花?”
朱怀闻言,无语至极:“我这不是事先不知道嘛!"
见朱怀一副自咎的模样,赵檀儿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
回到了家中,朱怀思前想后,对身边的车夫说道:“去库里支些钱,给江宁那片花圃里的老农户送去。”
以朱怀现在的身份与地位,就算他不做此等补偿,也无人敢前来生事。
然而,朱怀清楚,他采摘的花朵,可能意味着人家大半年的辛苦收获。
平民百姓生活不易,断了人家的一份生计,或许就是断绝了一个家庭的出路。
“顺便多买点鲜花回来吧。”
朱怀再次叮嘱。
交代完,他又叫仆人准备午餐。
朱怀与赵檀儿忙碌了半天,也都饥肠辘辘,狼吞虎咽地享用了延迟的午膳,随后便各司其职。
赵檀儿忙着编织花环与头饰;而朱怀则开始了酒精的蒸馏和提取工作。
在他过去的生活中,闲暇时他也读过不少书籍,其中许多书里都提到了香水的成分比例。
朱怀无法确知这些网文作者是在瞎编还是有所依据,因此他决定一点点尝试。
依照他的记忆,香水应当按照香精、酒精、蒸馏水三者的一定比例调配而成。
酒精的蒸馏相对简单,只需把铁锅加热蒸馏即可实现分解。
然而,香精的制取却颇为繁琐,包括晾晒、干燥、粉碎花瓣,之后将它们加入蒸馏水进行过滤、提炼与解析等步骤。
这些工作,朱怀自然不必亲自上阵,都由下人执行,他只需负责监工。
在给下人们交代好工序后,朱怀背起手,来到了庭院中央。
庭院中,花草之气交织,散发出阵阵清香。
朱怀刚一踏入,便惊得驻足不前。
以赵檀儿为中心,四周已规整排列着数不清的花圈和头饰,每一件都是独运匠心,构思巧妙。
朱怀首度见识到赵檀儿的心灵手巧,忍不住赞叹道:“太美了!"
赵檀儿放下了手中正在制作的装饰,站起身,目光扫过排列得井井有条的花圈和头饰,她问朱怀:“你说,老爷子会喜欢这些吗?”
朱怀频频点头:“我相信,老爷子不止是喜欢而已。他一定会被震惊,深受感动的。”
面对着地面铺展的各式花编饰品,朱怀不禁对赵檀儿刮目相看,恍然大悟为何祖父对她青眼有加。
这谁能抵挡得了呢?
她不仅美丽动人,更脚踏实地,节俭且心思灵巧。
朱怀早已为祖父的寿宴准备了一副眼镜作为礼物,理论上无需再额外献礼,但自祖父与其深夜长谈之后,朱怀就想在能力范围之内,准备些无需耗费脑力的物品,借此博祖父一笑。
毕竟,祖父的每个生日都是珍贵的,不能等到以后再行孝,当下能让祖父快乐,就没有必要推迟。
虽然朱怀的未来仍有许多机遇,但对于一位老人来说,时间究竟还有几何?
朱怀笑容满面地凝视着那些摆在地上的花圈,这次的场景似乎远超他的设想!
此次祖父的寿礼,恐怕会让老爷子喜笑颜开,乐极忘形!
望着纹丝不动的朱怀,赵檀儿询问:“那你调制的香水呢?搞定没?”
朱怀摇了摇头:“哪有那么快,还得等个一二日才行。”
赵檀儿应了声“噢”,并未抱过多期望。
说真的,要把男人和花朵联系起来,这事儿对她来说真挺难的,毕竟朱怀和老太爷那种标准的直男形象摆在那里。
哪有那么多心思玩这些花哨的玩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