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议论纷纷,林绵绵和陆野瞬间暴露在众人的面前,他们的小家也不在安静,天天有人上门聊天,都是在问医务室上班一个月多少钱。
还要不要人,为什么她能去之类的话题。
每次林绵绵都是笑笑,把事情忽悠过去,可一来二去,她渐渐开始烦了,只要陆野不在家,她就跑去胡家和银银,哼哼玩。
十一月份,下了一场大雪,家属院的人终于不出门了,林绵绵却要出门上班了。
陆野的假期也正式结束,开始去单位上班。
初雪仿佛给大地铺上了一层白而冰冷的地毯,冒着烟火的屋顶也铺上一层雪白。
寒冷的空气在四处飘荡,经过一户温暖的人家时,悄悄染上了一股烤栗子的甜香味。
“陆野,等下你把这个栗子带去,饿的时候偷偷吃几颗。”
温暖的客厅里,林绵绵把冒着甜香热气的栗子装到油纸袋里,一颗颗饱满开口的栗子泛着黄色的果肉。
粉糯的栗子肉带着微微的焦香甜味,经过烤制的栗子,外壳变得酥脆,轻轻一捏就会碎开,露出里面软糯的栗子肉。
“你试试看好不好吃?”
林绵绵一边说话一边往陆野嘴里塞栗子肉,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犹如水洗的黑葡萄般水润,漂亮。
陆野嘴巴动了动,香甜粉糯的味道顿时布满整个口腔。
“好吃。”
“那你……唔!”
话还没说完,一股清凉如山间晨雾的气息就扑面而来,唇上覆盖了一个温热柔软的事物。
这是陆野的吻,缠绵且热烈。
出门前两人的嘴巴都是红艳艳的,特别是林绵绵的小嘴巴,仿佛涂了一层薄而自然的口红一样。
他们是一起出门的,陆野坚持要先送她去医务室,然后再去单位。
陆野今天穿了单位发的工作制服,男人落后她一步锁门。
他脊背挺得很直,一身恰到好处的肌肉将衣服撑得妥妥帖帖,棕色皮带收腰,把双腿衬得更长,举手投足间,有种军人的飒爽英气。
林绵绵才打量了一眼,陆野就把臂弯里的军大衣给穿上了。
外面天太冷,没人,陆野就牵着她的手,缓慢地走在洁白的雪地上。
“在医务室工作要注意安全,有什么事要第一时间去找许飞,不,你还是先过来找我,不管什么事,你是最重要的。”
这是陆野说了第十遍的话了。
林绵绵认真地点头,说知道啦知道啦。
从家属院到医务室也不远,医务室说是旧楼,但是一点也不小,整栋楼一共两层。
一楼是医生们的办公室和配药室加输液室,二楼是病房和手术室。
因为医务室就林绵绵一个中医,所以她一来就有一个独立的办公室,位置还不错,有个大玻璃窗,能看见太阳从东边升起。
陆野把人送到办公室里,把手里的陶瓷杯,老式暖水壶,还有一个布包都一一给林绵绵放好。
林绵绵站在旁边看着男人忙碌,看着他熟门熟路地把暖水壶里的热水倒到杯子里,泡了一杯陈皮姜米茶。
“你好像送女儿去幼儿园的爸爸噢。”
林绵绵看着看着,嘴里突然蹦出这么一句话。
陆野面不改色,反正再像,林绵绵也不可能是他女儿,只能是他的妻子。
“包里有零嘴,饿了就吃,也可以分给你的同事,记得多喝一点温热的水,不能喝冷水……”
陆野絮絮叨叨说了一番,最后一看时间,快到他上班时间了,他才匆匆离开。
男人离开后,林绵绵还有一点不适应,她坐在实木椅子上,屁股下是陆野给她铺的垫子,纯棉的旧布料里缝上棉花,很柔软,很暖和。
感受了一下垫子的软绵后,她把视线落在办公桌后面的大药柜上,木柜是黑色的,有点旧,上面还有磕碰的痕迹。
药柜应该是旧物,泛着一股浓浓年代感,一个个抽屉上写着中药的名字,还挺齐全的,就是里面太空了,没几个抽屉是有药材的。
“现在天冷了,没什么特别的病人,大多数都是一些发烧咳嗽,所以中药材只能一点点准备了……”
这时,门口突然传许飞含笑的声音。
林绵绵转头,看见里面穿着白大褂,外面套着军大衣的许飞站在门口,一双淡色的眼眸下是乌黑眼圈,脸色有点苍白,显然是昨晚熬夜了。
“你昨晚值班?”
“嗯,二楼有一个十分闹腾的病人,守了一晚上。”
许飞走进来,把手里的白大褂递给林绵绵,对她说:“新的,你试试看尺寸适合吗?已经消毒过了。”
许飞把衣服放在林绵绵的桌上,转身就想出去,被林绵绵叫住了,她把布包里的烤栗子拿出来,分了一点给他。
许飞也不客气,接过就捏开,吃了一个,夸道:“手艺不错,对了,换好衣服就出来,我介绍大家给你认识一下。”
“好。”
许飞离开后,林绵绵把身上的军大衣脱下来,然后把白大褂套在毛衣上,不紧不松,尺寸刚刚好。
她把军大衣穿上,走出办公室,发现外面已经围了一圈人,一眼望过去,还是女同志多一点。
许飞把林绵绵介绍给他们,其他人对林绵绵的到来都很欢迎,只有一个女医生,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什么话也没说,然后就走开了。
这个女医生叫姜小娥,比她大一点,今年二十五岁了,已婚,有一个女儿,丈夫是陆野那个单位的,具体叫什么没人知道。
而这些事都是外面的小护士和林绵绵说的,因为她带来的烤栗子太香了,将两个小护士馋得口水直流。
林绵绵就和她们分着吃,没一会儿就和她们混熟了,被小护士一口一个绵绵姐地喊着。
第一天上岗,林绵绵没事干,就在办公室里摆弄药柜里的中药材,临近下班时,她突然听见二楼传来了一声尖叫。
“二零二的病人跳墙跑了!!!”
紧接着,在休息室睡觉的许飞一个健步飞奔而出,匆匆披上的军大衣下还穿着秋衣秋裤,脚上踩着厚厚的棉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