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再见。”
闻斯珩藏起满腹的不舍，决然地跑了出去。
他跑出去的那一瞬间，所有的幸福都化为泡影。
若他此时回头，便会看到柯染和闻忠棠笑着对他挥手。
“再见了，我的儿。”
紧接着，他们的身影和老宅一起随风消散。
现实中，闻斯珩猛地睁眼，大口喘气。
“爸爸！”
陈闹扑进他怀里，嗷嗷哭。
“爸爸，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要醒不来了呜呜呜。”
闻斯珩一边喘气，一边抱住女儿。
等气喘匀，才贴了贴她的脸。
“爸爸答应过你会醒来的，就绝对不会失约。”
“嗯嗯，爸爸是个信守承诺的好爸爸。”
冰凉的触感突然将她包围，陈闹说：“爸爸，奶奶在抱我们呢，她都和你说了些什么啊？”
闻斯珩眼睛泛红：“说了很多很多，还一起吃了好多顿饭，好怀念的味道。”
“我也怀念妈妈做的饭了，妈妈做饭可好吃了。”
“那我们等会一起去叫妈妈起床，和妈妈一起做早餐，好不好？”
陈闹嗯嗯点头：“好啊好啊，一起做饭！”
她爬起来，床垫坏了，就没再弄好的必要。
陈闹给了闻斯珩一张空间符，然后将柯染剩下的头骨和那张写着闻斯珩生辰八字的老照片装进去。
“爸爸收好了，只要头骨不消散，奶奶就一直陪在你身边。”
但前提是，头骨不消散。
陈闹怕柯染忍不住各种帮闻斯珩，索性画了一道咒语落在头骨上，将柯染的意识封住。
“奶奶，你别挣扎，好好待着，我会保护好爸爸的。”
柯染叹气，她本就是强弩之末了，还要孙女保护，可真是越活越回去啊。
斯珩也是，得更强大才行啊，可不能一直让小闺女保护，那就太不够男人了。
闻斯珩捏着那张空间符，像是握住了最贵重的珍宝。
“好，接下来，换我守护你奶奶。”
“嗯嗯，奶奶这情况我暂时没见过，但我会寻找机会想解决办法的。”
在玄门的藏书阁里，应该会有类似的例子和功法。
但陈闹打小就不爱看书，即便被逼着看，也只看用得着的。
她更喜欢各种融合自创功法，这种行为在修真界，属于大逆不道的行为。
因为每个门派都有独属于这个门派的功法和玄术，她看一个学一个，学一个融合一个，整一四不像。
众多门派纷纷唾弃她的行为，云鹤仙师却十分骄傲。
“功法不在纯不纯净，好用，能出其不意就行，你们别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他们又阴阳怪气：“小心学太多学太杂，走火入魔，到时候哭都没地方哭。”
“哼！你再不突破，才是真的走火入魔！”
云鹤仙师虽然平时总是追着陈闹打，但在外面，却格外地护着这个小徒弟。
而陈闹也不负众望，学得越多，能力越强，甚至连鬼宠都有。
至于走火入魔，那不存在的。
也是因为有了她的创新，很多门派弟子也开始进行创新，而不是墨守成规，只知道学习自家功法。
多学点，以后干坏事还能各种栽赃陷害呢。
夺笋呐！
眼下需要用到时，陈闹才有种书到用时方恨少的感觉。
嘤，早知如此，当初就该多看书。
闻斯珩摸了摸她的头：“不着急的，爸爸也会努力的。”
床垫被陈闹恢复原样，但这个房间，就没有再回去的必要了。
陈闹让闻斯珩先去喊妈妈起床，她穿墙去了闻忠明的书房。
书房没人，她又去了闻忠明的卧室，捂着眼睛进入。
耳朵听了好一会，没有奇怪的声音，她才咧开手指往里看。
只有张婉菲在睡觉，闻忠明还不在。
难不成在老太婆的房间？
陈闹又穿过去，依旧不在。
奇了怪了，闻忠明去哪了？
老宅太大，她一个个房间找太累，刚好萌萌回来了，她就让萌萌到处找。
此时，闻忠明倒在了地下室出口。
一夜过去，他才动了动手指，艰难地翻了个身，正面朝上。
他呼哧呼哧地喘气，眼底尽是劫后余生的喜悦。
还好，没死，没死……
他摸出手机，拨打电话。
“又失败了，我献祭灵魂都失败，为什么，为什么？！”
闻斯珩怎么这么难杀！
电话那头，依旧是那粗粝难听的声音。
“说明你的灵魂不够哇，再多来几个。”
“你！”闻忠明脸涨成猪肝色：“你出尔反尔！”
“我这叫视情况而定，他身边不但有小孩助攻，还有一股神秘力量相护，你想杀死他，难。”
“那我之前的付出呢，都白费了不成？！”
“那倒不会，他不是要出去旅游了吗，在这过程，我会找机会帮你除掉他的。”
“你最好快点！！！”
闻忠明耐心全无，暴躁如雷。
没一会又眼前发黑，变成虚弱中年老男人。
……
闻斯珩去喊陈素月起床，感觉有点新奇，还有点不好意思。
他们都熟到可以喊对方起床的地步了吗？
但旋即又想到陈素月还疑惑他唇好不好亲呢，他喊她起床怎么了？
她最好睡相好点，不然他能一直嘲笑她。
闻斯珩深呼吸，暗示自己淡定，多大点事。
然后捏住门把手一拉，嗯？没拉动，反锁了。
白瞎了他一番心理建设。
陈素月早就醒了，正在换衣服呢。
听到门突然被拧了一下，她猛地回头：“谁？！”
才想起自己把门反锁了，不然就走光了！
她快速换好衣服出去开门：“闻先生，这么早有事吗，闹闹呢。”
对于闺女总是半夜溜去找爸爸这件事，陈素月表示已经习惯了。
她头发长出了不少，没戴假发的时候，像个假小子。
头顶还有一缕呆毛竖起，和陈闹一模一样。
闻斯珩很想抬手摁下去，强迫症表示好难受。
但他忍住了。
他清了清嗓子，道：“收拾一下东西，我们回凤栖梧。”
“好，马上。”
她从不问原因，直接照做，对于这点，闻斯珩非常满意。
因为各种解释，也是一件很麻烦的事。
陈闹一无所获，三人离开老宅。
夏季的清晨，太阳猛烈得很。
晌午时，闻忠明从地下室出来。
艳阳照在他身上，他突然捂着手臂和脸嗷嗷叫。
痛，好似被火灼烧一样的痛。
他飞快进了厕所用冷水冲洗，抬头看镜子时，突然吓得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