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闻斯珩乖乖照做，陈闹一人照顾俩，忙得飞起。
光洁的额头渐渐沁出一层汗珠，她随手一擦，继续忙活。
闻斯珩在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他做了个梦，视线所及之处，一片白茫茫。
他赤脚向前走，突然，远处出现一个模糊的身影。
越靠近，那身影越清晰。
是陈素月，她查出怀孕，先是惊慌，转而坚定地留下孩子。
陈广山在追杀她，她怀孕生娃期间东躲西藏，过得极其艰难。
最惨的时候，她抱着小闹闹在麦当劳过夜。
小闹闹嗷嗷哭，哭得脸都红了，是饿的。
旁边一个年轻小姑娘皱了皱眉，让她安抚孩子。
她讪笑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她太饿了，那个，你能帮我买个汉堡吗？”
她从脖子解开一条项链，看了又看，最后依依不舍地递给小姑娘：“我身上没手机也没钱了，这个玉坠抵给你，你能借我2000元，不，1000就好，你留个电话给我，到时候我有钱了，我第一时间联系你赎回玉坠可以吗？”
她看起来很憔悴，宽大的裙子下，身形消瘦。
闻斯珩看着那玉坠，瞳孔剧烈颤抖。
“你怎么会有这个玉坠？你到底是谁？！”
他猛地扑过去，却整个人从陈素月身上穿过。
是了，这只是梦境，而他，是这场梦境的旁观者，他能看到她们，却无法触碰她们。
小姑娘犹豫了会，答应了。
“坠子我拿了，我借你两千，号码你拿好记住了，我等你给我打电话。”
陈素月感激得再三鞠躬：“谢谢，谢谢，姑娘，怎么称呼。”
“我叫罗曼玉，你呢？你是……和你孩子爸吵架了？”
“孩子没爸。”
闻斯珩：……
这话没毛病！
“抱歉啊。”罗曼玉以为戳到了她的伤心事，不再细问。
汉堡好了，小闹闹乖巧地吃了点，终于不哭了。
陈素月同样陷入梦境，她作为局外人，走马观花般看了闻斯珩和她阴差阳错一夜后，从天之骄子秒变病秧子的种种经历。
她不明白为什么会梦到这个男人，明明就不认识。
可看着他受苦，她的心脏却揪痛。
她想安慰他，忍一忍，会好的，要对未来保持美好的希望，要学会自己在玻璃渣里找糖吃，只有这样，才能熬过所有的苦难，等待曙光的降临。
虽然不知道这曙光会不会来……
“你到底是谁……希望我俩，都熬过去，好吗。”
……
陈闹又擦了擦额间的汗，小家伙累得够呛。
就是有点奇怪，爸爸怎么也晕过去了，难道是她这次用力过猛？
陈闹比预想的早半小时拔针，发现闻斯珩还不醒，眉头还紧皱的。
她盯着他小腿，伸手拔他的腿毛。
一根，两根……
闻斯珩感觉双腿密密麻麻的疼，那种疼痛让他很想挠一挠。
这一挠，他就醒来了，和闺女的大眼瞪小眼。
闺女的手里，还捏着一根刚拔下来的新鲜腿毛。
陈闹对他露出灿烂笑容：“爸爸，你醒啦。”
低头，看到恶作剧被抓包，她连忙拍拍手毁灭罪证。
“你什么也没看到嘿嘿。”
闻斯珩被她那温暖纯真的笑容治愈，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嗯，什么都没看到。”
“那你活动一下，本来上次你就能走路了，但现在走的话，应该不会再像这段时间那样会钻心地痛。”
假死后，闻斯珩在外人面前就是正常行走，可实际上他需要忍受巨大的疼痛，对身体的伤害也是很大的。
但现在不一样了，他应该好全乎了。
闻斯珩在病房内走了两圈，轻轻松松。
“感觉非常好，闹闹真棒。”
“累不累，要不要充充电？”
陈闹摇头：“暂时不用，妈妈也快醒了，爸爸，我们可以接妈妈出院回家吗？”
陈素月若是醒了，陈闹就不想她再留在医院像猴子一样被研究。
闻斯珩嗯了声：“当然可以了。”
父女俩的目光一同落在陈素月身上，静待她醒来。
狭长的睫羽微微颤动着，父女俩都捏着拳，紧张又期待万分。
琉璃般透亮的眸子渐渐睁开，迷茫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妈妈！”
陈闹率先扑进陈素月怀里，奶香味扑面而来。
“妈妈，我好想你。”
她……有爸爸妈妈了诶。
人生第一次，感觉如此的幸福。
当然，和师傅在一起也幸福，但那是不一样的幸福。
“陈素月，你好，我是闹闹的亲生父亲闻斯珩，以后请多多指教。”
父亲……
什么东西？
陈素月的脑子压根还没恢复运转，只觉得眼前这张脸，不就是梦中的病秧子吗。
那一夜男人强势又霸道，一夜没停过。
虽然关着灯，但月光从窗户透进来时，她分明看到男人的轮廓十分强壮。
怎么可能是个病秧子？
病秧子哪有这么好的体力！
她脑子一片混沌，没想明白其中的关联。
薄唇微张，想要说话，喉咙干哑得也说不出来。
也就醒了这一会，她又疲惫地昏睡过去。
杜陵听闻斯珩说陈素月醒了，十分激动。
“她精神状态怎么样，思维正常吗？现在还醒着吗，我得赶紧去看看。”
“你也真是的，咋不第一时间叫我，我好第一时间监测她的生命健康状态！”
杜陵火急火燎地往病房走，却被闻斯珩拽住摁在凳子上。
“又睡过去了，很健康，我要带她出院了，你去办理一下。”
“这怎么行，为了保险起见，最少还得留院观察三天啊！”
杜陵哀嚎，但抗议无效。
他只能尽可能地召集了团队所有人快速地给陈素月做了个全面的检查，病房里此起彼伏的神奇啊，奇迹啊的惊呼声。
他们打算合作写一篇论文，这么大的奇迹，说不能能得诺贝尔医学奖！
这一切都与陈闹无关，她只知道好折腾啊，回到家的时候，都深夜了。
“爸爸，不回老宅？”
陈闹站在那陌生却依旧豪华的别墅门口，发出了疑问。
闻斯珩抱着她，杜陵和相关医疗人员则把陈素月给挪下来。
“以后，我们一家三口就住凤栖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