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素月想起了以前，她其实很少带闹闹下馆子，主要穷啊。
吃一次一百多二百，她都觉得贵。
倒是偶尔会在苍蝇小馆吃，便宜还大份，味道也不赖。
更多时候是在家里自己做饭，干净卫生健康，重点是便宜。
眼下那小房子很久没住了，啥都没有，做饭也不现实。
河市其他网红店，她又都不了解。
于是她试探道：“小馆子，环境没那么好，但很有烟火气的，你去吗？”
闻斯珩指了指自己：“我特地脱下西装，换上T恤短裤，不就是为了更有生活烟火气吗？”
他身穿白T恤黑短裤，昂贵的腕表也没戴，皮鞋也换成了运动鞋。
和上次穿亲子装时一样，很居家，很有少年活力。
“我以为你是嫌热。”
毕竟大夏天穿衬衫西装外出，那可不是一般的热。
闻斯珩：……
一路无言。
陈闹放学后，傅远昭又跑来找她。
“闹闹，明天去水上乐园玩，去不去？”
陈闹摇头：“不了不了，我要和我爸妈去玩，下次约。”
“啊，你们去哪玩？”
“回我妈以前的家，走了。”
闸门一开，陈闹就一马当先冲了出去，她一眼就看到了不远处的劳斯莱斯，又加快了脚步。
陈素月和闻斯珩都下了车，她刚跑过去，就被闻斯珩捞起。
“跑那么快干嘛，小心摔了。”
“才不会，我稳着呢。”
陈闹抱了爸爸，又转头抱妈妈，主打一个雨露均沾。
这次出行没带司机，闻斯珩开车。
陈素月和陈闹坐在后座，一路上有说有笑。
晚饭是在一家苍蝇小馆解决的，吃的烩面和胡辣汤，大夏天的，吃得那叫一个热，但又很爽。
店内空间狭小，桌子凳子也小。
闻斯珩那大长腿简直无处安放，浑身的气质也与这小馆子格格不入。
陈素月很怕他吃不惯，不断地询问。
陈闹拍了拍陈素月：“妈妈，爸爸又不是小孩子，你不用老是问他咋样咋样，他能自己照顾好自己的，倒是我是小宝宝啊，你照顾我。”
“闹闹说得对，除却家庭背景，我也只是个普通人，我们是一家人，平等关系。”
闻斯珩都这么说了，陈素月也就松懈下来。
“行，那你自己顾好自己吧。”
吃完后，三人就回了城中村的小出租屋。
出租屋很小，但装修摆设却十分温馨。
闻斯珩真的太高了，抬手就能摸到天花板。
本就狭小的出租屋因为他的到来显得更加拥挤逼仄。
闻斯珩问：“要换鞋吗？”
“换也行，穿拖鞋更舒服。”
她从鞋柜里拿出一双略微陈旧的拖鞋，还解释道：“新的，没人穿过，之所以旧是因为放太久了。
你知道的，我一个单亲妈妈带小孩，势单力薄的，一看就好欺负。
所以我就买了些男人的衣服用品放着，伪造出这个屋有男主人的错觉，增加一份安全感。”
虽然不一定有用，但至少心里会放心一点。
闻斯珩以前是有洁癖的，但现在却十分自然地穿上那拖鞋：“你有安全防范的意识挺好的。”
“厕所在哪？”
陈素月指着对面的门：“在那。”
厕所更狭窄，目测不足两平米，没有做干湿分离，角落到处是置物架，放着洗漱用品和日用品，东西虽多，但却不凌乱。
从厕所出来，闻斯珩打量着这小房子。
麻雀虽小，但五脏俱全。
特别是那一方小天地，摆着很多玩具和儿童书籍，地毯柔软舒服，一看都不便宜。
反观其余大人用的东西，却肉眼可见的要更平价。
她苦了自己，却没有苦孩子。
她很好，这些年，是他缺席没做到位。
陈闹抱着一本相册走来：“爸爸看，我小时候。”
闻斯珩把她抱起，顺手接过相册坐在陈旧的沙发上。
许是太久没住，有一股霉味。
但闻斯珩也不嫌弃，和闺女一起翻看相册。
陈素月则将床铺好，然后发愁了。
床是一米五的，够她和闺女睡。
但闻斯珩这么大个人，睡哪啊？
总不能睡沙发吧。
也睡不了，沙发才一米五左右，他那个头都快一米九了，躺下大长腿简直无处安放。
那让他出去住酒店？
这个行，先问问。
闻斯珩合上相册，抬头：“不住酒店，我们三个一起挤一挤吧，闹闹睡中间。”
“但床小，我怕你睡不好。”
倒不是害羞，但紧张是有的，更多的是怕他不自在，毕竟床真的小。
“我不怕，我想在这住一晚，体验一下你们曾经过的生活，行吗。”
不知为何，陈素月居然觉得他这一本正经的表情下，多了一份哀求。
再加上陈闹在起哄说要爸爸妈妈陪着睡，她没法不答应。
“随便你吧，闹闹过来先洗澡。”
“好，我自己洗。”
她麻溜地进了浴室，陈素月跟她说了下注意事项，她就将她推出去。
“我自己可以的，妈妈出去陪爸爸吧。”
客厅，闻斯珩往旁边挪了挪：“坐。”
陈素月拉过椅子坐在他对面：“相册有很多个，还要看吗？”
“要。”
他认真地看，时不时会问两句，陈素月就解答照片在哪拍的，发生了什么事。
回忆的河流缓慢地淌过，温暖而幸福。
“这是她满月时的照片，我那时候没钱也没条件出去拍，所以都是我拍的，两年前在这边安定下来后，我才洗出来装相册里。”
“这是她一岁生日，我给她做了个小蛋糕，她吃得满脸都是奶油。”
“这是她打预防针时的照片，林斐拍的，她好大胆，就那样盯着那针头，看着针头扎进皮肤后又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嗷嗷哭。”
“林斐还录了视频呢，我找找。”
陈素月将所有的照片视频都传到了QQ空间，这样即便手机丢了或者换手机，也能马上看到。
闻斯珩看完视频，笑了，他闺女怎么蠢萌蠢萌的。
陈闹洗完澡出来，就听到小孩啼哭声，小跑过去挤在两人中间一看，发现这小孩居然是自己(*/ω＼*)。
“妈妈，黑历史，删掉。”
“不删不删，这是回忆哦，你看你多可爱。”
可惜了，你的可爱永远都停留在以前了。
现在的你也很好，但终究换了魂。
陈闹也就说说，又和他们一起继续看照片。
欢声笑语，此起彼伏。
到了睡觉的点，两个大人开始拘谨。
陈闹直接一人给来了张安神符，都睡得嘛嘛香。
她则带着萌萌翻窗出去，继续觅食。
直到天空泛起鱼肚白，才回来跑上床躺在两人中间。
温和的晨光透过窗户洒进来，照了一地幸福温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