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咱爸年纪也大了,工作没了就在家养老,我的工资够你们花,没事的,她说那些话就是想让你不高兴,你现在不高兴了,可不就如她的意了。”
“乖,快笑给我看看。”
陆野安慰了林绵绵几句,又一直揉捏着她的手指手心,很快就把林绵绵哄好了。
林绵绵冲陆野甜甜一笑,她本来也没有不高兴,她就是有点郁闷而已,觉得林父和林辰逸把她当孩子,家里的大事都不告诉她。
在亲人面前当小孩子很好,但是有时候也挺无奈的,比如现在发生的事,林父是不想让她担心才瞒着,林辰逸也是。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外人都知道的事情,她这个做女儿的却是最后一个知道,这种感觉真的很难受。
林绵绵在心里深深地叹了口气,算了,还是回去再问问看吧。
等她把这些情绪抛开,发现自己已经被陆野带到卖酒的柜台来了。
陆野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两张茅台购买券,递给售货员,礼貌开口:“你好,帮我拿两瓶茅台酒。”
茅台!
林绵绵这回是真精神了,她瞪大眼眸看着男人修长手指间的券,小嘴无声地“哇”了一下。
这时候的茅台酒是4.07元一瓶,每人限购一瓶,因为茅台酒的供应量非常有限。
“好的,同志,你运气真好,我们这边就剩最后三瓶了……”
售货员转身从上锁的柜子里拿出两种茅台酒,一种是不带绵纸包装,一种是带棉纸包装的葵花牌贵州茅台酒。
陆野要了带棉纸包装的茅台酒,两瓶茅台酒立在柜台上,酒瓶外包裹着白绵纸,白绵纸上印有红色“中國貴州茅台酒”字样。
两瓶酒花了8.14元,还有两张茅台购买券,这个券是陆野特意找领导换的,就是为了买这两瓶酒,一瓶给林父,一瓶给还未见面的外公。
林绵绵望着那两瓶酒都快看傻了,她趁着售货员在打包时,偷偷抓住陆野结实的胳膊,小声说:“我也想要茅台酒……”
这玩意在几十年后老值钱了,之前在三水镇的时候,她就想买了,但是三水镇是小镇,平时连暖水壶都不一定有,茅台酒这种昂贵的酒压根没有。
而且这时候买酒需要买酒凭证,每人每次只能买一瓶,普通人有钱都买不到茅台酒这种特殊酒。
除非像陆野这样,手里有茅台购买券,运气还好,能一下买到两瓶,如果换成林绵绵去买的话,估计连茅台酒的样子都看不到。
“你也喝酒?”
陆野听着她软绵绵的嗓音,眼里闪过一点点惊讶,这还是林绵绵第一次和他撒娇要东西。
她要的不是衣服首饰那些东西,而是酒。
陆野以为她想喝酒,却没想到她只是想买回来收藏。
“我喝酒怎么了?我老能喝了,酒量嘎嘎好,我不管,我也要!”
林绵绵翘起粉唇,湿润的双眸眼巴巴地看着男人,说话的尾音拉长,仿佛带着波浪线,小手摇着陆野的胳膊开始撒娇。
小手明明没用多少力气,但是却能把高大挺拔的男人摇动了,晃他心里软成一片。
他无奈一笑,宠溺保证:“好好好,给你买,但是我现在只有两张券,等我再托朋友换来两张……算了,这两瓶先给你,等过段时间我再买给爸和外公。”
虽说他已经打算好把两瓶酒都送给长辈了,但是只要是她开口要的,他都会先给她。
林绵绵一听,心里十分很高兴,但她却摇摇头:“这次先不用给我,你以后再给我买,我要很多很多!”
陆野的心软得一塌糊涂,连忙答应下来:“好,买!只要能买,都给你买!”
“嗯,陆小野你真好,爱你。”
林绵绵悄悄的一句爱你,把陆野听得晕乎乎的,耳垂渐渐的染上了胭脂红。
林绵绵嘿嘿一笑,又踮起脚,悄悄凑到他耳边说:“晚上奖励你哦。”
闻言,陆野脑海中嗡的一声,啥也听不见了,耳朵里回荡着那句“晚上奖励你”。
他感觉,她现在就是要他的命,他估计都温柔地为她递刀。
买完茅台酒,林绵绵又想到了邮票,全国山河一片红,这东西堪称“国宝”级珍邮,要是能拥有它,她就是未来的富婆!
全国山河一片红是1968年的邮票,原本是原定于11月25日发行的,全套一枚,不过因为发现上面的地图绘制不准确,而被停止发行。
现在邮局肯定是买不到的,就是不知道在邮局上班的赵宇有没有可能弄得到?
她当初怎么就忘了这回事了!
林绵绵懊恼地想,不行!
她现在就要去打电话给赵宇,麻烦他帮忙找。
说打电话就打电话,林绵绵拉上拿着大包小包的陆野,大步往门口匆匆走去。
男人跟在她身旁,不解地问:“这么着急要去哪里?东西还没买完。”
林绵绵火急火燎地说:“去给赵宇打电话!!!”
一听是去给别的男人打电话,陆野立刻停下脚步,站在供销社大门外一动不动,任由林绵绵怎么拉,他都不动。
林绵绵回头问:“你干啥?”
他抿嘴,生气地说:“不去!”
“为什么不去?我找他是有正经事。”
林绵绵急死了,一想到那泼天富贵在前方等她,她就恨不得插上翅膀,把邮票都买回来。
但是眼前的男人明显是误会她了,她只好耐心地解释:“我突然想起68年的邮票,红红的,我很喜欢,想让他帮我找找还有没有。我想要它。”
“68年红色的邮票?印有金黄色“全国山河一片红”字样,地图下面还有高举着“红宝书”和红旗的工农兵群众队伍的邮票?”
陆野修长的身姿立在高楼下,今天没有太阳,但光线依旧明亮,男人的面孔极其俊美,轮廓优美,双眼在眉骨下微微闪着光。
他的声线低沉,带着一点冰冷异样的金属质感,在嘈杂的人群中十分突兀,清晰,像是灼灼日光下的一抹清泉,冰凉清爽。
听着男人的话,林绵绵呆了,一时没反应过来,傻傻地问:“你咋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