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崖四周空旷无物,爆炸声传得极远,向八方蔓延。
山谷深处传来惨烈的回声,绝天云层也被冲击的向四周扩散,即便没有城池毁坏,攻击力也是肉眼可见的强悍。
爆炸自大国师体内发出,虞清酒下意识想要抢救,但刚靠近就迎面撞上爆炸,她瞬间意识到无法挽回,连忙用尽全部力气拿来自保。
不知过了多久,滚雷一般的轰鸣声终于停息,虞清酒咳嗽着挥开面前的沙尘,看向大国师所处的位置。
果不其然废墟一片,只剩几个人偶残骸。
她皱着眉看向四周,没有发现大国师的痕迹,又眼见的在缝隙中看到破碎布片的痕迹,心中懊恼。
“竟然是人偶替身。”她咬了咬牙,没想到自己算出来的位置还是错的,又险些被大国师摆了一道。
但虞清酒并未气馁,缓了口气将心情平复下来后,再次拿出罗盘,试图重新测算大国师的位置。
但这次没了人偶,她竟然连大国师的位置都不再能感应出来!
无论她如何推算,罗盘铜钱,天干地支,最后甚至借用玉闵之的玉镯碎片来摆阵,试图推演大国师的位置,却一无所获。
仿佛人间蒸发。
“可恶!”虞清酒气恼的收回碎片,干脆放弃再做无用功,来到了青衣身边。
他身上应该原本就有防护,再加之虞清酒方才同样护住了青衣,这才保全了青衣的安然无恙,此时依然面无表情的站在原地,对外界无知无觉。
“你是大国师的护法,身上总要有些线索吧?”虞清酒边问边在他身上搜查,但翻了一遍也没能找到有用的线索。
仿佛不过是一个大国师身边平平无奇的护卫,身上居然没有任何关于大国师有用的信息。
“唉……”虞清酒无奈的长叹一声,直观的感受了青衣的确不受大国师信任。
或者说,大国师本不信任任何人,才不会在青衣身上留下有可能的弱点。
她无奈,最后盯着无动于衷的青衣看了一会,试探着掏出装有他魂魄的玉牌,放出怯魄的一瞬间,怯魄就仿佛找到了主人,径直飘向青衣的方向。
而虞清酒早已在怯魄上下了印记,在怯魄与青衣接触之后,青衣与怯魄一起受到虞清酒的操纵,老老实实跟在虞清酒身后,一起回了军营。
“这是……”丘明不可思议的看着虞清酒身后完全不反抗的青衣,半晌后也没能回神,“你一个人,将他带回来了?”
且没受伤,看起来二人也没交手,青衣就这么完完整整的被带回来了!
不止丘明不可思议,季廷砚同样诧异。
他与青衣多次交手,最知道青衣的实力,如今见二人完完整整的回来,也明白了虞清酒这次醒来后的实力有多大的提升。
“白启已经到了。”他沉默一瞬,这才提醒虞清酒。
二人白启的方向赶去,青衣已经被莫离带了下去,严加看管的扣押在军营中,等待几人腾出手再从他身上找线索。
哪怕没有线索,只是将人扣在军营,对于大国师而言也是损失。
那么对他们而言,就是利处。
“佛子远道而来,舟车劳顿想来十分辛苦,都怪我们在战场的疏忽,这才麻烦你跑一趟。”提起玉白芷,虞清酒仍然愧疚。
“无妨,”白启摇了摇头,平静道:“边关将士们才是辛苦,我来此,也有我为他们诵经祈福之意。”
他这才抬头看向虞清酒,察觉到她身上的气息之后,神色顿了顿,脸上带着些不赞同之色。
“太子妃的实力,”白启沉默一瞬,轻叹一口气,最终还是忍不住告诫,“太子妃也明白,力量不可滥用,担心深受其害。”
提起她如今的力量,白启的郑重程度极其罕见,一改从前平和的模样,甚至显出警告之意。
“什么力量?”见虞清酒沉默,季廷砚当即意识到了不对劲,直接问向白启:“你说的力量是什么,对她会有什么影响?”
“没什么。”虞清酒神色平静的制止了白启的回答,避开季廷砚探究的目光,直接带着白启去找玉白芷。
“没什么,我们先去看看玉白芷的情况。”她临出门前,试图安抚季廷砚。
二人的身影很快隐去,季廷砚的脸却越来越黑,目送两人的背影彻底消失在门外,而后一言不发地去找了丘明。
“你直接问她也行啊,别问我啊……”丘明难办极了,抓了抓头发试图转移话题,“那个,佛子不是来了?我也去看看玉白芷的——”
“慢着,”季廷砚淡定的坐在原地,从他的角度可以刚好看到玉白芷的营帐,他漫不经心收回目光,凉凉落在丘明身上,“这么说,你也知道了?”
从一开始就知道虞清酒身上有危险,却一直瞒着,若不是白启点出,他还要被瞒在其中不知多久?
丘明听出了言外之意,对上季廷砚不悦中深藏担忧的眼神,终于还是隐瞒不下去了。
“也没什么,你应该能想到的。”丘明提醒道:“那枚镯子是大国师的姐姐,玉闵之的遗物,玉镯既然有功效,其中必然别有洞天,在她入梦时转赠给太子妃也不是不行。”
“不过这种形势有了很明显的弊端。”丘明叹了口气,也露出几分藏得很好的担忧。
“因为到底不是自己的力量,她就算得到玉闵之的赠予,但这些力量与她无法相融,使用的越多,就越容易被力量所影响,逐渐在自我与力量的气息中迷失。”
这种局面在虞清酒醒来后就注定了。
如今被丘明挑明,虞清酒再也无法在季廷砚面前假装无事发生,大概是不可能了。
“我明白了,”季廷砚闭了闭眼,冷锐的下颌紧紧绷着,暴露出心绪的不平静,“我会找破局之法。”
不能将全部重担压在她身上了。
两人默契无言,丘明静静点了点头表示会帮忙。不等他想到什么,季廷砚却忽然眉头一皱,问道:“大国师既然需要血煞之气,为何不直接杀人,而选择开动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