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大国师第一时间察觉到了虞清酒的动作。
他并未出手阻拦,冷冷观察这一幕,直到虞清酒与地龙彻底完成交易,地龙的气息也在他的掌控下消失,这才收回视线不再关注。
而后无声摇了摇头,神色却是平和的,没有表露出一丝一毫的情绪,看到地龙消失后也不曾挽留,任由空旷的土地彻底恢复平整。
迎客松盘虬的枝干被束缚在一个小小的盆栽中,苍劲的枝条结成一团一团,又被大量的玉牌遮挡阵容,远远看去,只能看到一枚盆栽上面挂满红线。
甚至看不清里面的真实模样。
他伸手,第五根线被掐断,无形的力量再次发挥作用,这次却没有如前两次那样发生惊天动地的变化。
药房中,穿梭着一个忙碌的身影,孤零零一人调制配药,门外还守着两个侍卫看守。
一个弱女子身处敌营,即便是知道她擅长用毒,也少有人对玉白芷提防的起来。
如今侍卫整装待发,更多的是恐惧不远处静静看向药房的那道身影——被这个人抓出错处,命丧当场并不夸张,得罪青衣的代价远比中毒要好。
玉白芷还在调配当初大国师给出的那张药方。
她无人打搅,一个人缓慢地敷衍大国师,看似忙碌但有一搭没一搭的就推翻重来几次,有意拖延时间。
长期触碰药材而浸染药味的双手捧着药材,玉白芷漫不经心地向前走,但手腕不知为何,忽然仿佛被大力拖拽了一般,直挺挺地向下坠,让玉白芷措不及防跌倒在地。
手腕上就好像坠了一串重物!,让她行动不便。
“大国师!”她瞬间反应过来,自己身上一定是被人动了手脚,而罪魁祸首,除了大国师不会是任何人!
“我都开始配药了,他为什么要暗算我?”她低声自语,行不通后就不再纠结,拖着沉重的手腕艰难地坐起来,盯着手腕琢磨。
除了看不到实物,她如今的感受与手腕上真实被挂了一个重物一模一样。
但身边没了可以与虞清酒沟通的小纸人,玉白芷沉默半晌,还是只能一边揉着酸痛抬不起来的手腕,一边对虚空处说道:
“解药还没研制出来,你们最好把我身上的咒语解了,不然我没有办法研制解药。”
她的手腕前所未有的疲惫,长期触碰的药材很少有重物,更让如今的玉白芷生不起一点儿干活儿的心思。
叛逆地坐在地上不肯起来。
不多时,一直在外面观察的青衣踏过门槛,居高临下冷睨一眼玉白芷,“锁链由大国师操控,他这是在警告你老实点儿。”
“那就让大国师给我解开。”玉白芷理直气壮。
“他这样做,我根本就不能配药,还怎么为你们解毒。”
“这就是大国师要做的,他既然要你如此,你照做就是。”
“我照做了,谁来调配解药?”
“随你。”青衣转身离开,警告了玉白芷一番后就没了为她解答的兴趣,相信大国师不会任由她的使小性子。
于是抽出匕首,抵着玉白芷的脖颈威胁道:“起来配药,做的好大国师自会考虑让你自由。”
“与其在这里威胁我,你还是先去找大国师让他把法术撤了更好,现在这样我根本做不了。”
匕首闪烁寒光,玉白芷这些天被威胁了无数次,对青衣的手段也有些烦了。
她调转方向继续坐在地上,对青衣视而不见,“手疼,配不了药。”
谁曾想青衣却冷笑一声,深深看了玉白芷一眼,竟然转身离开。
直到他走后,玉白芷才转过身,但依旧不肯碰药材,打定主意让大国师将法术撤去才肯配合。
半刻钟后,她忽然察觉到手腕发痒,抓了几下后疑惑的向下看去,在看到双手如今的模样后,她惊恐的瞪大双眼。
“怎么会这样,这是什么?大国师你做了什么?”她不可置信地举起双手。
依然有沉甸甸的重量挂在手腕,但她此时已经来不及多想,惊恐地看着自己逐渐腐烂干枯的双手,终于明白了青衣的底气。
原来这才是大国师真正的威胁!
“我,我的手……”她喃喃自语几声,很快反应过来如今,连忙拖着沉甸甸的双手起身扑向药材,试图止住腐烂的蔓延趋势。
可谁知,就在她的双手触碰到药材的那一刻,腐烂居然瞬间消失。
方才的一切仿佛不过是错觉,玉白芷的双手光洁如初,一切发生的突兀而自然。
但玉白芷已经明白了大国诗真正的用意。
“他根本就不是用重量来威胁我,而是想要废了我的手!双手只有碰到药材时才会不腐烂,为了维持双手,我必须为他调配药剂。”
“卑鄙!”她愤愤道。
玉白芷双手胡乱捧着一堆药材,她还没找到双手腐烂的原因,如今却已经恢复正常,想也知道自己现在需要的根本就不是解毒。
威胁她的,分明是来自大国师的诅咒!
她愤怒至极,看穿了大国师的目的却无能为力,玉白芷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自己失去双手。
这双手是能让自己继续研究毒药的根本!
“看来你想明白了。”青衣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外,轻蔑地看着愤怒的玉白芷,眸中闪过讽刺。
“你早就知道?”
青衣不答,静静看了一眼愤怒的玉白芷,无动于衷冷声提醒,“好好为大国师做事,不要再耍你的小心机和手段,大国师不喜欢偷懒的人。”
说完转身离开,这次彻底远去,不再回来。
只留下愈发恼怒又无能为力的玉白芷,看着满屋的药材,第一次有了排斥的念头,对以往让她痴迷的毒药也没了兴趣。
一想到这些毒药出自大国师之手,她就难免想到战场上的将领们迟早要遇上,就一阵阵心头发寒,忍不住的双手颤抖。
忽然,玉白芷怒从心头起,厌恶的甩开面前的药材,掌心一空的同时手腕又开始发痒,腐烂的预感再次传来。
她沉默一瞬,认命地俯身捡起药材,却在散落的地面翻出一张小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