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事不妙。”
……
窗外风声依旧,但因为季廷砚与虞清酒皆是神色凝重,就连无知无觉的丘明也受到了感染,跟着紧张了起来。
谁也没有时间来回答丘明。
最后是虞清酒忽然有了动作。
她噌的一下站起身,开始原地掏出铜板来卜算,动作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要迅捷。
仿佛有洪水猛兽在身后追着,让虞清酒不敢浪费一丝一毫的时间。
同时心中也有了计较,不再像之前面对大国师时那样茫然。
她现在算的,是自己和季廷砚的吉凶……
几声清脆的铜钱碰撞之后,她猛地翻开掌心,三枚铜钱全部被扣在桌面上,又是一阵铜钱碰撞的闷响。
掌心缓缓打开,露出的卦象清楚的落在两人眼中。
相比起虞清酒的早有预料,丘明的神色堪称震惊。
他不可思议的看了虞清酒一眼,犹豫许久,这才迟疑问道:“你最好是在给大国师算卦。”
面前的卦象之凶悍,是他此生罕见!
见虞清酒脸色已经难看到极致,丘明最后几乎要哭了,崩溃问道:“这不会是咱们的卦象吧!”
自己可是刚刚才渡过死劫!面前的卦象之凶险,比之死劫也好不到哪去了!
“不……”虞清酒深吸一口气,深深看了丘明一眼,说出的话总算让丘明安心了些。
谁知下一瞬,丘明如遭霹雳。
“是我,和王爷的。”
她顿了顿,转头看向季廷砚,给他解释卦象内容:“我们的预感不错,这次的卦象,是大难临头,只能跑。”
以往的卦象或许还有个解决之法,但离奇的,自己这次的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跑!
若是不离开,即将会面临真正的大难临头。
三人再也不敢浪费时间,当即开始收拾心行李。
至于季廷砚,皱着眉看向窗外,沉声道:“莫离还没回来。”
不久前莫离才出发去大皇子府,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回来,但若是浪费太多时间,恐怕又会错失时机。
在这里逗留的越久,危险的变数就越大!
最后,季廷砚下定决心,回头交代虞清酒:“你与丘明真人先走,我去找莫离,将来在外面汇合。”
“好。”虞清酒清楚这不是自己矫情的时候,立即点头同意,顺势塞给季廷砚一沓符纸,叮嘱道:“万事小心。”
能让他们同时感受到预警的危险,绝对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躲过的。
一定是大国师趁着季廷砚回来后的这段时间做了什么,且一出手就是王炸!
临行前,虞清酒翻出之前丘明给的道具,再次起了一卦,语速加快告诉两人最终的结果:“这次的危机出处显示在皇宫中,你去大皇子府找莫离时,一定要再三小心。”
无论是尉迟帝还是尉迟璟,都是如出一辙的多疑且善变。
万一皇宫当真传出什么消息,虞清酒并不认为尉迟璟会是一个合格的队友。
在这一点上,他甚至不如脾气暴躁的尉迟越。
接下来两人兵分两路,虞清酒于丘明将自己做了伪装,向城门方向走去。
而季廷砚,则带上虞清酒给的符纸与武器,果断朝着大皇子府的方向而去。
在分别的前一刻,季廷砚皱了皱眉,似乎有所预警,最后神色温和的看了虞清酒一眼,低声问道:“卦象可有显示生路在何方?”
“没有。”虞清酒摇了摇头,咬牙再算一次,几乎耗尽全部心神。
她睁开眼时已经双目赤红,庆幸的看了季廷砚一眼,不舍得轻声叮嘱:“西北方。”
“去西北方,远离大启的方向。”
“好。”他点了点头,正要转身离开,却被虞清酒一把拉住,鼻腔酸涩道:“大夏京城局势本就不稳,这些人的魂魄有失,究其原因,是因为此国将亡。”
她知道季廷砚能听明白自己在说什么,于是来不及过多解释,继续道:“而想要解决大夏众人魂魄的问题,最好,或者说唯一的办法,就是熄灭会让他们亡国的根源。”
这个根源就是季廷砚。
“所以,”她眸光锐利,目光紧紧盯着季廷砚,再次叮嘱道:“所以,想要解决问题的根源,首先要做的就是解决你。
因此无论是尉迟帝还是尉迟璟,都不可相信,答应我,平安回来。”
“……我会的。”季廷砚沉默一瞬,捧着虞清酒的脸郑重的承诺,“在外面等我。”
而后转身离开,这次不再回头,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身上带着虞清酒刚刚匆忙中塞给他的纸人。
“我们也要快走了。”丘明拉了虞清酒一把,与季廷砚的身影背道而驰,奔着城门口而去。
他们走的是一条小道。
因为卦象显示危机的来源来自于皇宫,两人谁也不敢保证街上有没有围堵他们的人,或许尉迟帝,或大国师,现在已经出手了也说不准。
于是只能远离人群,这次甚至不敢走原本的路,而是绕到另一个不起眼的路线。
尽管平安到了城门,两人却谁也不敢松懈。
他们手中拿着一份图纸,这是季廷砚从在这里潜伏多年的探子手中得到的,让两人顺着路线的指引,先去安全之处等着。
尽管在心里演练万遍,但还是在出城之时出了纰漏。
被城门口的小兵盘查时,虞清酒本就心慌意乱,拿出伪造的路引时,竟然拿错成了那张标记了安全屋的图纸。
眼看着纸张就要被翻开,虞清酒一颗心险些跳了出来,思索着如何补救。
“欸?小哥,你这腰上的荷包不错呀。”丘明却忽然开口,热络地与小兵搭话。
就在那小兵下意识低头,看向自己的腰间时,丘明眼疾手快替换了路引,向虞清酒点了点头。
“嗐!我家那口子做的。”那小兵腼腆地挠了挠头,危机就这样在无形中化解。
直到来到最终目的地,虞清酒才松了口气,劫后余生的看向丘明:“没想到你还这么机智呢,放心,不让你白干,等王爷回来让他给你加钱。”
“免了。”谁知丘明居然拒绝,懒散道:“我有时候出手是免费的,这次不要你钱。”
“你居然也有不要钱的时候?这可不像你。”
听到虞清酒调侃自己,丘明坐起身,忽然正色挑眉问道:“你知道为什么我有时候不像自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