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言之凿凿之人,乃是大夏大皇子。
大夏朝,崇尚巫蛊,地处偏南边,与大启接壤之处几乎全是禁区,除了特定进出的城池以外,轻易不得进出。
乃至于两国之间虽连年战乱,却交往并不密切,甚至称得上知之甚少。
在大启民间,甚至很少有人知道大夏真正的国姓,称之为尉迟氏。
虞清酒二人出发前做了充足的准备,对这两位颇具竞争力的皇子也多有了解。
眼前这尉迟氏的大皇子尉迟璟,与大皇子尉迟越,他们早有将来会见面的准备,却怎么想不到,第一次见面就直接压给自己这个大一顶帽子。
当即让虞清酒有些不爽的同时,又难免茫然。
自己才过境短短几日,这就成了他们尉迟氏的命定之人了?
还不等虞清酒仔细想清楚,那边季廷砚已经直接否认,“这种说法太过笼统,可指向之人太多,没什么意义。”
“世间能帮大皇子之人数不胜数,不一定就是她。”
见季廷砚如此确信,似乎对这破局之人的身份几位忌惮,虞清酒疑惑一瞬,还是不再开口,有什么事回去后再说。
“冥王殿下这是替王妃拒绝了?”二皇子尉迟越冷嗤一声,依旧是说干就干的风格,干脆看向尉迟璟道:
“他们不是破局之人,对我们也就没什么用了,不然干脆杀了了事。”
说完,目光灼灼地看向季廷砚,显然对他十分感兴趣。
哪怕留不住破局之人,能杀了这位被他们忌惮多年的冥王,对尉迟氏来说,也是一桩万无一失的好买卖。
“不可。”尉迟璟更理智些。
他深深看了二人一眼,最后与季廷砚对视,两人只见锋芒毕露,似乎在相互打量。
最后,他了然的点了点头,似乎是明白了什么。
于是随即转身看向虞清酒,歉意道:“是在下唐突了,我们现在就派人送你们回去。”
“放心。”
他最后向虞清酒保证,“这里随时欢迎二位。”
就这样,虞清酒莫名其妙被送回了客栈。
没有想象中的死缠烂打,也没有来自两位皇子的在再三劝阻,除了尉迟越稍稍有些不满之外,尉迟璟的态度堪称恭敬。
哪怕季廷砚几乎是明确表示虞清酒不会是破局之人。
想在尉迟璟与季廷砚最后的对视,虞清酒沉默一瞬,心中隐隐有了猜测。
她问道:“既然他们正好需要我,为何不借此机会合作呢。”
“现在还不行。”季廷砚是顿了顿,担忧的看了一眼虞清酒,“可以合作,但契机不能是因为你破局之人的身份。”
他皱了皱眉,对尉迟璟此人感观越发下降,最后干脆冷哼一声,不悦道:
“他们见到你便将责任直接安在你头上,若是因此而合作,将来只怕也会如此……”
将一切责任都因为破局之人这个身份,而顺理成章的安放在虞清酒身上。
这是他怕那放弃合作,也万万不能接受的。
于是沉声提醒虞清酒:“我们,尤其是你,没必要将他们尉迟氏的斗争揽在自己头上,更不需要为他们的困境而苦恼。”
甚至对他们来说,大夏国内越乱,才越能趁机得到自己想要的。
今日尉迟璟与尉迟越两人的态度十分明显,就是想要找虞清酒来站在前面,帮他们对抗大国师。
亏本的买卖就是冤大头!
想到这,季廷砚更加不爽,对所谓的破局之人预言也连带着开始厌恶。
“预言这种东西……”他眼眸一暗,闪过几分杀意,顿了顿将其压下来,这才郑重看向虞清酒,“最好不要靠近。”
“你是谁,将来要做什么,都是你自己的决定,与预言无关。”
“我明白。”
虞清酒点点头,瞬间明白过来他为何对预言如此抵触。
他这一生已经被当初钦天监正的所谓预言害了许多年,如今见自己被预言选定,一定不希望自己也经历那些事。
即使这破局之人听起来要好听些。
她沉默一瞬,不再考虑这件事,转而安慰道:“已经过去了,你也说预言不能决定全部,就算我是,我也绝对不会任由他们驱使我。”
她说着说着,忽然觉得这件事有异。
于是凝重的看向季廷砚,问道:“大国师的师傅,是个什么样的人?”
根据她与大国师的诸多手下交锋的过往来看,这些人似乎都只认大国师,而没有提起过这位师公?
“大国师的师父是个正常人。”
季廷砚冷嗤一声,显然是认为如今的大国师行事作风不正常。
将一个国家的百姓全部培养为自己的癫狂信徒,这样的人能正常才不对劲。
嘲笑够了,他这才思忖道:“在我查到的消息中,前大国师在位时,大夏尚还一切正常,并未全国尊崇大国师一人。”
“他死前,大国师不过是与我们钦天监正活祭酒之职,百姓爱戴,但仅此而已。”
“这样吗。”虞清酒沉思一瞬,对如今的大国师更加忌惮,“他竟然是凭一己之力,将整个国家在短短数年的时间,全部改造成自己的信徒。”
如此强悍的洗脑能力,让人毛骨悚然。
“那前大国师是如何死的?”
季廷砚的声音瞬间更加凝重,掀起眼皮,静静的看着虞清酒,吐出几个字:“暴毙身亡。”
一个国师,竟然死于暴毙这种几乎与天谴无异的下场。
让人不得不深思几分。
“我们得查查前大国师。”她摸了摸下巴,最后问道:“那大国师在位时是什么时候,他年纪大不大?”
为季廷砚落下预言的前钦天监正在位时似乎还算年轻,就是不知道和这位大国师有没有来往过。
而得知前大国师与前钦天监正卫高阳年纪相差不过十岁时,虞清酒的猜测更是无法抑制。
她若有所思,最后还是忍不住说道:
“我觉得,他们两人同时在位,年纪又相差不大,这其中或许有关联……”
尤其是两人还默契的都留下了预言,直接影响了他们死后几十年的整个朝廷,巧合如此之多,让人忍不住深想几分。
“我派人去查。”季廷砚起身。
随即被她拉住,“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