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
“怎么可能不见我,你们说清楚我是谁了吗!”
王府大门,刚被拒之门外的虞相难以接受,堵在门外风度尽失,坚持道:“我是太子妃的亲生父亲,她身上留着我的血,怎么可能不见我。”
“丞相大人,您还是请回吧。”
虞相趾高气扬,然而王府的管家不为所动,谨遵王妃的意思,将其拦在门外。
这一幕太过明显,很快就被王府门前来来往往的管家们看到。
“这是,丞相大人?”
“竟然是被拒之门外,看来果真如传闻所言,王妃与相府关系一般啊。”
“何止是一般,连门都不让进,恐怕是一点面子都不给虞相留……他这个丞相可真够丢脸的。”
听到这些窃窃私语,虞相脸色一阵青白交加
这些都是各家前来送礼的管家,身后皆是各大家族,他们若是回去嚼舌根,那自己的脸才是当真丢尽了!
想到这,他当即不再坚持,甩袖愤而离开。
临走前,还不忘恶狠狠地瞪了一眼王府,不知在想些什么。
……
回了王府,下人们还未有所动作,就被脸色阴沉的虞相打断。
“都做什么吃的!愣着干什么,老爷回来了一个个都是这副样子?”
他脸色阴沉,让本就心惊胆战的下人们更加惶恐,呼啦啦跪了一地,连连请罪。
“老爷赎罪,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啪嗒——”一声,茶盏应声而落,径直砸向正不断恳求的下人。
而这一幕,被虞梦柔尽收眼底。
近日来父亲越发暴怒无常,且从来未曾想起过她们两姐妹,虞梦柔心中惶恐,想着来父亲面前多走动走动。
谁知一上来,就见到父亲无缘无故发火的模样。
当即她不敢再凑上前,脸上神色既委屈又落寞,脚步一转,再次回到院中,向虞灵溪哭诉:
“姐姐,我们可怎么办啊。”
“父亲不管我们,母亲在世时曾经为我们挑选的夫婿也再也不曾来过,我们万一嫁不出去,岂不是,岂不是……”
岂不是要被京城耻笑!
“我也不知道。”虞灵溪心乱如麻,紧张的绞紧手帕,眼泪忍不住一颗颗的掉。
既思念母亲,又难免想到从前母亲在时,自己备受宠爱。
如今父亲却仿佛没有她们这个女儿一般,竟然没有任何要管的意思。
她还未定亲,总不能……在相府被父亲忽视一辈子!
“不能再等了!”
思忖良久,虞灵溪当即拍板,一咬牙道:“我们去找大哥帮忙!”
……
这边,虞清酒回绝了虞相的拜访,心情难免复杂。
相府与王府相距极为接近,如今相府风水气运,尽数落在虞清酒眼中。
从前的那些厚泽鸿福是再也不见,相府已经衰败到了极致,身处其中的人更是怨气横生。
“师父,相府接下来会有厄运吗?”
衰败到一定地步,就会开始滋生厄运,卫勤好奇的看向相府方向。
她却缓缓摇头,叹息道:“相府有曾经的底蕴,只要从今以后安分守己,多做善事,便不至于完全衰败下去,勉强能维持如今的体面。”
“但……”
虞清酒摸了摸卫勤的脑袋,眼中闪过复杂的神色:“但若是府中有人执迷不悟,恐怕,要出大乱子。”
没想到最终相府还是成为了一个定时炸弹。
不远处相府的气运稀薄到几乎看不到,虞清酒凝神思索,最终还是不对虞相抱有什么期望。
还是早日准备的好……
“什么大乱子。”
正在虞清酒收回心神,准备继续考察卫勤的功课时,门外传入一道熟悉的声音。
反应最大的却不是虞清酒,而是瞬间正襟危坐的卫勤。
他恭敬起身:“见过太子殿下。”
“嗯,起来吧。”季廷砚饶有兴致看着这么快就改口的卫勤,向虞清酒挑了挑眉。
无声夸赞她这个极其聪明的徒弟。
只见卫勤起身后就开始收拾书卷,而后乖巧向虞清酒道别:“师父,我去找丘明真人,您早些休息。”
竟然是一溜烟地跑了。
“……我觉得。”虞清酒失笑良久,看着将人挤走的季廷砚,煞有介事道:
“我似乎有些对不住丘明真人,真是辛苦他了。”
“他收了钱。”季廷砚理直气壮:“本王会加钱,他高兴还来不及。”
“又玩老财主那一套。”虞清酒忍不住无奈的翻了个白眼,笑容却渐渐的忍不住,默默的嘀咕一声后开始提起正事:
“还没恭喜你呢,太子殿下。”
“嗯。”他点点头,照单全收:“多谢太子妃。”
两人坐在屋内,静静听着虞清酒拆贺礼的声音,半晌后虞清酒看着来自余氏前太子妃送来的贺礼,忽然想起季麟之:
“不过圣上只说季麟之身死,却瞒下了他的真实身份和逃跑的消息……”
如今朝中也都以为,季麟之是在大火那日被炸死在宫中,却不知爆炸的来源正是那所谓‘太子’的身体。
来自余氏精挑细选过的贺礼还在手中,虞清酒忍不住感慨,她才是被太子害得最深之人。
“圣上只能这么说。”季廷砚扫了一眼她手中的一块玉,这才收回目光,淡声道:
“若说出季麟之身份真相,圣上脸面尽是不说,也给将来季麟之再次回来兴风作浪埋了隐患。”
“不如直接说他死了,将来他就算回来,也无人会相信……这种说辞,也算是最合适不过。”
“那道确实。”虞清酒了然,对贺礼的兴趣已经失去大半。
她将一些相熟之人的贺礼单独放好,这才去看礼单。
然而目光不经意一瞥,却猛地顿住,看着其中一页的字样,目露沉思。
半晌后,她才收回目光,犹疑着看向季廷砚:“你……那个尚书舅舅,当真会与我们立场不合吗?”
“何意?”
他皱了皱眉,回忆对常鸣泽的印象,疑惑问道。
不解之际,一张礼单递在季廷砚面前,细瘦的指尖指向常府一列,道:“常府送的白釉红梅瓶,没记错的话,是……”
她顿了顿,不知如何提起他真正的生母,于是含糊盖过,只回忆道:
“这是容妃娘娘的生前最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