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还不现出身来!”苏婕妤猛地转头,疾言厉色看向屏风的方向。
一道身着青衣布杉,面容惨白无比,衣襟松松垮垮懒散耷拉着,仿佛刚从乱葬岗爬出来的人出现在她面前。
那人连眼神都是僵硬的,一身生机甚至还不如腰间翻飞的黑布带有活力。
“云渊。”苏婕妤认出来此人,对他诡异的气质丝毫不怵,直接迎上前来,站在云渊面前质问道:
“老实交代,你挑唆殿下是何居心?”
“我?”云渊就连眉梢都不曾触动半分,理直气壮淡声道:“你们的计划太慢了,这是我的新计划,成果显著不说,成功后能缩短多少时间?”
“不是远比你们现在拖拖拉拉的好?”
“呵。”苏婕妤被他强扯的逻辑气笑,但却无可奈何,只能冷声道:“下次这种事情别扯上我。”
“为何不能?”云渊挑衅地看着她:
“你不过是一条背主的狗,有什么资格提要求?”
本就是侮辱性极强的话,再加上云渊那万年不变的刻板脸,仿佛他说什么都是众所周知的事实。
正是这种被万人唾弃的感觉是苏婕妤最不能接受。
她看向云渊的眼神既愤怒又隐忍,心中憋着一口气,却完全没有反驳的话来说。
最后全部的怒火无法宣泄,在心中将她烧得血液沸腾,浑身战栗的发抖,隐隐有杀意从中蔓延。
对眼前的云渊,她即将到达忍耐力的极限。
就在苏婕妤隐隐想要爆发之际,季麟之终于分过来一丝眼神,前来劝阻:“云渊闭嘴,苏婕妤没事就回去吧,免得引人生疑。”
提醒之后便不再关注,深知两人接下来会互相忌惮,而自己也不再需要出手。
至于今天这个被苏婕妤嫌弃,由云渊提出的计划,对于他来说也不过是一个好用的工具。
就像他清楚,云渊此人想要加快自己的进程,不过是为了当初的承诺,待事成之后登基之时,便杀了越先生以做回报。
“哼。”云渊看着假惺惺试图稳坐钓鱼台的季麟之,心中一万个看不上,当即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态度竟是比季麟之对他还要冷落,甚至不如当初视他为责任的越先生毕恭毕敬。
见另一个主角走了,苏婕妤留下也没什么意思,该警告的都已经警告完了,接下来要是他还算计自己,那自己也不是吃素的!
她当即脚步一转,向门外走去,走到一半还是忍不住回身劝道:
“殿下,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尤其殿下所求甚高,更应该看得深远些,莫要因为眼前的低谷就开始急功近利……”
“行了我知道了。”季麟之不耐烦地压了压嘴角,这才抬起头来,笑了笑认真答应:
“我心里有数,放心。”
言语中的敷衍与不屑,被苏婕妤清清楚楚看在眼中。
她无可奈何,推门的指尖已经放在了门闩上,却迟迟不走,看着窗外漆黑的月色纠结。
如今这种冲突,往常也不是没有过,往往也都是她主动劝说,稳住浮躁气盛的季麟之。
“你还不走?”季麟之又一声催促,终于苏婕妤下定决心,轻叹一声暗道,劝阻的话,还是过两日等殿下有心情了再好好说说吧。
如今太子正在气头上,想必不管是说什么,都不会相信的。
‘吱呀’一声,房门打开,苏婕妤轻手轻脚关上门,一回头,看到的却是云渊阴森森的身影。
“别来无恙啊,苏娘娘……”
“你想做什么?快让开,小心本宫治你的罪!”苏婕妤直觉不妙,只能强撑着想要走出云渊视线的方向。
“苏婕妤别急着走啊。”云渊的声音飘过来,仿佛贴着苏婕妤耳边响起。
于此用时,云渊前来制住她的手已经将苏婕妤控制住,身上贴着一个散发着寒气的符纸,让他动不能动。
苏婕妤既屈辱又厌恶,想要挣脱却无处下手,最后只能恶狠狠的瞪着云渊:
“你不是说你不动普通人,不伤害无辜?现在看来也不过是你自己的借口罢了!”
“像你这种人,居然也会想要一个好名声?”苏婕妤强撑着惊慌失措的心,质问云渊。
“我当然是不伤害无辜之人。”云渊上前一步,直言不讳道:
“但你又不是无辜之人,你既然已经知情,那就不算无辜,自然可以杀。”
此时场景已经变换,是云渊将她带入了一处陌生所在,近乎囚禁一般将苏婕妤放入其中,而后亲眼看着她陷入昏迷。
昏迷的女人总算安静了,云渊蔑视地看了她一眼,这才转头看向太子府的方向。
他们方才都从里面出来,但有一个人,绝不能走出太子府,最好死在牢房中!
太子府一片漆黑,但云渊看得多了,甚至知道太子府中,什么方位都有什么东西树立。
正如此刻,他看着角落中一处荒芜之所,仿佛看到深处其中的越先生的惨状。
他咬咬牙,压下心中澎湃的憎恨:“快到了,不急……”
却不知,他带走苏婕妤之事全部被另一人看了个真切。
躲藏在暗处的太子妃终于现身,至今心有余悸,唯恐当时若是被发现,那个诡异的赶尸人说不定会杀了自己!
她掐着掌心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一双眼越发决绝,终于下定了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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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冥王府。
“这是什么请帖?”虞清酒好奇的看着被送到季廷砚手中的请帖,好奇道。
紧接着请帖落在虞清酒身前,他不甚热情,甚至有些无动于衷:“晏华郡主的。”
“晏华郡主?”虞清酒觉得这个名字熟悉至极,狐疑的看着请贴上秀气的字样,在看到‘季凝璇’三字时恍然大悟。
“是哪个晏华郡主啊。”虞清酒登时没了兴趣,又问道:
“她许久不曾出现,怎么忽然邀请你,是不是有什么诈术?要不还是别去了。”
总之来得毫无准备且突然,虞清酒更不知道季凝璇如今走什么套路了。
“可以。”
季廷砚本就对赴约没什么兴趣,淡淡点头后对信封不再关注,沉默许久后,虞清酒却忽然改口:
“不、要不还是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