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些人家不是每一家都恰好有宴席的,我们要怎么进去查看才能不突兀?”
正在虞清酒苦思冥想,不知道该怎么混进去时,没想到季廷砚拿出一块令牌。
上面明晃晃的三个大字险些闪瞎虞清酒的眼睛。
“城防军?”
就连丘明也好奇地看了过来,想要上手摸,却被虞清酒制止。
她静静等着季廷砚接下来想说什么。
“有了城防军,或许你想进哪家府邸都无碍。”
他音色淡淡,并未表露出太多激动或是张扬,甚至提起令人闻风丧胆的城防军,也仿佛只是在谈及最普通不过的随意一支军队。
但是……
这可是城防军啊!
虞清酒惊讶不已,不止是因为季廷砚竟然掌握着城防军,更惊讶他此时竟然会主动拿出来。
她沉默半晌,还是提醒季廷砚:“若是让陛下知道你手中有城防军,肯定会更加猜忌你的。”
这可是京城中最大的一支军队,拿到这支军队,几乎等同于有了能攻破京城的力量。
无论是在宫中行走,还是在京城中活动,都少不了城防军的影子。
而季廷砚依旧是神色淡淡,听到虞清酒提及圣上,甚至露出一抹嘲讽的笑意。
他将视线毫不避讳地落在皇城,冷笑道:“本王与他从前不怕他,今后更没有理由蛰伏。”
“我与他,从未有过父子恩情,自然无需忌惮于他。”
尤其现在双腿恢复,哪怕是为了清算从前的过往,皇帝吃些苦头也是应该的。
听了他的话,丘明难免露出惊讶的神色。
他在后院时还因为皇帝的不作为质问过季廷砚,但若是以现在的情况来看,似乎父子并不和睦?圣上也远没有传闻中那般宠爱九王爷?
这个认知,让丘明看季廷砚时顺眼多了。
他暗叹一声,还没来得及发表些看法,就被虞清酒紧接着的话惊得合不拢嘴。
“其实不用这么麻烦。”虞清酒摸了摸下巴思忖:“我可以找个机会给老皇帝也下个咒,报复回去就行了,你想要什么样的咒都有。”
她认真地思索,最后竟然当真开始测算,想要找出最适合皇帝的咒术。
季廷砚始终目光温和地看着她忙活,甚至十分高兴,惊喜于虞清酒愿意破例使用咒术。
是为了给他出气。
两人说得认真,丘明终于忍不住打断,问虞清酒:“这可是咒术,你竟然也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对付人?”
还是皇帝?
丘明匪夷所思,有些看不懂虞清酒的路数了。
她挑了挑眉,看着似乎十分惊讶的丘明,故意道:“怎么样,看到我是使用咒术是什么看法,要不要为了惩恶扬善阻止我?”
咒术这种背后使阴招的法子,但凡正派人士,大多看不上。
更何况丘明虽然行事随性,但从细枝末节中也能看出来,这是个受着严格教育长大的正统道士。
说不定还真会阻止自己也有可能。
丘明果然在认真思考,他沉吟好一会,若有思索道:“让我假装看不到,确实有些困难……”
“不过若是有钱的话,小道也是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说着伸出手,暗示般的捻了捻指尖。
让虞清酒好一阵无言以对,无奈地别过脸去。
还是高看这人了,他的原则也太过灵活了些。
那只手还在两人眼前乱晃,季廷砚干脆利落拿出银票,放在他手上,而后轻飘飘看了丘明一眼。
“放心,我懂。”他美滋滋收好银票后,信誓旦旦:
“我什么也没听到,什么也没看到,九王妃尽管去做。”
甚至内心暗喜,觉得虞清酒这这种法子用来对付皇帝并不冤枉。
他常年行走民间,对民间情况最为熟悉,也就更加痛心疾首,时常在心里咒骂不负责任的狗皇帝。
如今既然九王爷与九王妃也看不惯皇帝,那他乐于看戏,等着老皇帝作茧自缚。
-
终于寿宴散尽,几人若有所思回王府。
马车刚出发,他们便同时察觉到有人跟踪,季廷砚不经意向后看了一眼,收回目光淡淡道:
“季如歌的人,不用管。”
“六王爷?”丘明不解,抬手开始掐算,不多时面露喜色:
“不错,不用管,让这几人跟着对我们有好处。”
这还是丘明来京城数日,第一次展露出掐算的本领,让季廷砚目露疑惑:“道长也能掐算?”
可他记得,当初丘明的师兄来王府时,并没有提及过这件事。
“害、这有什么……”丘明难得自谦,摆了摆手道:“不过是必修课罢了,基本谁都会点,只是有人擅长有人不擅长而已。”
“丘明真人不必如此谦逊。”虞清酒将他打断,直言不讳:
“没记错的话,丘明真人出身平真观,那一脉并不擅长掐算,您想来是独一份?”
且……
她顿了顿,意有所指看向丘明腰间桃木剑:“真人既擅长剑道,又精通卜算,信手拈来便十分精准……有这份本领,真人无需自谦。”
就差直接点出,丘明实力非凡,乃是个中翘楚了。
而被戳穿实力的丘明没有半分恼怒,反而心中暗爽,尾巴险些翘上天。
试问还有什么比被人点出藏拙的能力,更让人有成就感?
现在的丘明,觉得自己就是大隐隐于市的绝世高手。
他飘飘然,朝着二人得意道:“承蒙王妃夸奖,能得到王妃的认可也是小道的荣幸,王妃以后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来找我。”
“不要钱?”
“那倒不是,王妃这也太高看小道了,我的意思是,尽管拿钱来找我。”
“……”
从未见过如此坦然又厚颜无耻之人,季廷砚终于是听不下去了。
他睁开闭目养神的双眼,不带感情看了他一眼,“你可以下去了,去找城防军。”
“欸等等、我忽然想到一个好办法。”
丘明郁闷下马车的动作一顿,感激地看着虞清酒,用眼神无声催促着她,想知道是什么好办法。
只听她露出一抹坏笑,慢悠悠道:“我忽然想到一个办法,既能明着搜查这些府邸,又能堵住悠悠之口,让皇帝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