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鸾星？什么红鸾、什么星动，我不知道！”
还不等虞清酒话音落地，季如歌便瞬间炸了毛。
他颇有些气急败坏的样子，理直气壮，但眼神微微躲闪。
马车内陷入诡异的平静，季如歌见两人神色怪异地看着自己，张了张嘴，还想继续反驳。
“行了行了，省省吧。”虞清酒十分嫌弃，双手合十浮夸道：
“没有就没有，你就当我乱说行吧，你没有红鸾星，将来也不会成婚，这样总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
放在民间堪称诅咒的言论，季如歌却分外满意。
他甩头看向窗外，没有注意到身后的两人此时眼中的戏谑。
季廷砚挑眉看着季如歌的背影，对虞清酒所说的卦象信了个十成十。
嘘。
见他想说什么，虞清酒连忙竖起一根手指示意。
现在的季如歌都已经炸毛了，要是再追问下去，虞清酒都怕他跳车。
到时候耽误了自己回京城赚钱怎么办。
马车静静行驶，车辙的轨迹平整有力，在官道上畅通无阻。
路上经过客栈，本着不能穷兵黩武的心态，虽然急着赶路，但一行人还是停下脚步，在此休整。
客栈简陋粗糙，几人刚坐下，莫离便神色凝重前来汇报。“王爷，有人在我们的马车比旁鬼鬼索索，现在已经拿下，该如何处置？”
若是寻常时候，路上遇到这种可疑人物，他们甚至不需要过问季廷砚，就能直接出手杀了。
毕竟做这种勾当的，大概率也是作恶的地痞流氓。
然而今天这位似乎有些特殊，莫离不敢乱下决定，这才来打扰季廷砚。
“敲晕了扔远点就是。”
他听完后想也没想，对这种人不做任何好奇。
本以为不过是一个小插曲，虞清酒正静静等着马车重新出发，对这种小流氓不感兴趣。
但是余光忽然扫到季如歌，看着他猛地变换的脸色，虞清酒鬼使神差的，心中有了什么猜测。
还未等猜测成型，他便已经自爆。
“要不。”季如歌忽然插一句，摸了摸鼻子犹豫道：
“王兄，都不容易，反正咱们也没什么损失，要不放了吧……”
“死囚在犯下大罪前，亡者也没什么损失。”
季廷砚冷笑一声，目光不善地看着他，透着明晃晃的嫌弃。
还没等季如歌心虚反驳，虞清酒暗中拽了拽季廷砚，眨眼示意：红鸾星！
两人对视一眼，瞬间心意相通，季廷砚恍然大悟，诧异的看着季如歌。
被两道视线嘲笑，季如歌如何看不出来他们在想什么，再次恼羞成怒，破罐子破摔道：“你们可不要惹她啊，她邪得很！”
“是吗。”虞清酒和善一笑，掐指算了起来。
不多时便睁开双眼，意味深长地看向窗外明媚的天空，意有所指道：“唉……蓦然回首，那人正在我们身边。”
说完向季廷砚眨了眨眼，无声交换了算出的信息。
正缘啊！
看来季如歌这把要栽了。
确认了来人身份之后，季廷砚若有所思点点头：“那就放人，问问她可有需要，没有就算了。”
“王爷。”
莫离见有机会给季如歌吃瘪，提议道：“要不将人带上来瞧瞧，这人似乎对您颇为感兴趣。”
“不行！”
将人带来，那自己肯定又要被欺负，季如歌坚决反对。
他郑重看着季廷砚，凝重中却似乎隐隐带着恳求：“王兄，此人不同寻常，我怕她对您老人家不敬，要不还是将人放了、放得远远的好了。”
他却忘了一个道理，越是不让做的事情，真做起来才越有趣。
尤其见到天不怕地不怕的季如歌，居然对一个人避之不及，季廷砚与虞清酒越发好奇。
他当下不再犹豫，摆了摆手示意季如歌闭嘴，对莫离道：
“将人带进来给本王瞧瞧，是什么人胆敢跟踪王府的马车。”
不多时，一个与季如歌年岁相仿的少女便被带了进来。
她分明被抓，却丝毫不惧，一踏入房间便将目光落在季廷砚身上，目光灼灼盯着他。
“哦哦忘了。”
她对上季廷砚冷淡的眼神，这才连忙自报家门：“见过九王爷，小女玉白芷，玉夫人是我师父，我从她那里听说过你的腿。”
少女声音明朗，直言不讳，对别人提也不敢提的双腿大大咧咧。
而虞清酒却第一时间被她的双手吸引目光。
手指莹白细腻，是再寻常不过的女子指节，最多是指腹上有层薄茧，大概是平日里捣药磨出来的。
但手背肌肤上不寻常的紧实程度，与掌心稀少的纹理，将虞清酒引向另一个猜测。
此女，恐怕擅用毒。
双手才会与寻常人有细微差别。
不过这种差别寻常人也看不出来就是了。
屋内一时间无人应答，玉白芷便不再客气，挺直脊背理直气壮道：“不过我只是路过看看，没有跟踪，你们不能抓我。”
“嘁。”
不等季廷砚有所反应，季如歌已经忍无可忍，嫌弃的看着玉白芷：“几驾马车有什么好看的，还不承认你不是故意来偷东西的！”
“关你什么事，少管。”玉白芷嫌弃的翻了个白眼。
“我是在担心自己的安危，谁知道你身上有没有带着什么毒。”
“六殿下放心，我的毒药珍贵的很，对付您还用不上。”
……
两人你来我往，虞清酒总算明白了季如歌不让他来的原因。
即使是在京城，季如歌也向来没有吃瘪的份。
但此时面对牙尖嘴利的玉白芷，他再三吃瘪，极其败坏却无可奈何。
而听到季廷砚同意她一同出发的请求后，季如歌更加崩溃，恨不得当场将玉白芷扔出院门。
“多谢九王爷，您真是个大好人！”
少女的声音俏生生，立马施展望闻问切，当即开出方子，信心满满给季廷砚治腿。
字迹力透纸背，虞清酒第一眼就觉得惊艳，而后接过药方仔细打量。
随着药材的名字一个个被辨认出来，虞清酒神色越发凝重，落在玉白芷身上反复思索，在众人不解的视线中忽然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