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方才，是通过影响动物的能力影响了哪只信鸽？”
他随手放飞了带来拦截信鸽的金雕，思索着问道：“我从前只知道你能与动物相互感知，竟然还能影响它们的记忆？”
“这很好解释啊，”虞清酒顿了顿，理所当然道：“我影响的是动物们的情绪，他们的脑子太简单了。
很多时候本来就是凭借本能行事，只要我将信鸽脑中关于我们的本能抹除，就等于顺带抹除了它的记忆，旁人也不会在信鸽上看到我们存在的痕迹。”
“就是这么简单，”虞清酒摊开双手轻松的表示：“都怪他们不聪明，不然还真没这么简单。”
她的能力是影响情绪。
而越是高智商的人或动物，就越是会克制情绪，对于虞清酒来说，如信鸽这般最低等的笨蛋动物，影响起来再简单不过。
她神色间有些骄傲，表示就算是大国师过来，也绝对看不出信鸽被动过手脚的痕迹。
但季廷砚问这件事却另有想法。
“你的能力，能影响人吗？”他思索片刻，试探问道：“这种能力如何能分辨人与动物的分别，同样是干扰情绪，人……的情绪能干扰吗？”
一句话，瞬间点醒了虞清酒。
她当场沉默，愣了许久后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击掌兴奋道：“对啊！人也是动物，我怎么从来没想到呢！”
“同样是影响情绪，动物既然可以，人怎么不行！”虞清酒越说越觉得有道理，兴奋地思索道：“高级动物怎么不是动物了，我以前没想到，但现在……如果是真的，一定能派上很大的用场！”
说完猛地走出两步，跃跃欲试道：“我觉得我可以找个人来试一试！”
“咳，”季廷砚面无表情的追上她，状若无意随口道：“我们这里有个现成的。”
对上虞清酒疑惑的视线，他无声挑眉，虞清酒瞬间了然，恍然大悟的露出‘我懂’的神情。
“明白了，”她轻啧两声，打量坏心眼的季廷砚，拍了拍他大方的表示：“那就用吕清风试试，如果成功了，那绝对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她说完叹了口气，眼神复杂的看了季廷砚一眼。
没想到问这些，是在这等着她呢。
不过这种能力并非法术，而是由心产生，从前虞清酒在大夏皇宫用时就没有惊动过大国师，如今隔着一整个战场，自然同样不会引起大国师的注意。
她可以放心大胆地试。
说做就做，两人径直来到吕清风的营帐外，虞清酒闭上眼，仔细感知里面的存在。
的确只有他一人，这样就简单多了。
她暗自点头，将自己的意识继续深入，直到与吕清风的梦境相连，她果真成功进入了吕清风的意识！
而再深入，便是混乱的记忆。
吕清风在梦中睡得香甜，得益于白日里的好心情，就连他的梦也一片晴朗，梦到加官进爵，飞黄腾达，梦到自己成为大将军。
这一张张的念头传入虞清酒的脑海，她无语半晌，确认自己当真有可能成功后，直接深入试探吕清风的记忆。
但就在这时，吕清风忽然开始强烈的挣扎。
他意识到了不对劲，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意识在不自觉的挣扎，虞清酒越是尝试深入，他反抗的就越发强烈，最后几乎快要摆脱虞清酒的试探。
“不好……”虞清酒瞬间察觉到自己无法支撑，她扶着季廷砚，但还在不死心的强行联系吕清风，
她拼尽全力持续攻入，吕清风很快精神恍惚，露出茫然的神色，整个人的意识门户大开，似乎虞清酒只要再进一步，就能读取他的记忆。
虞清酒甚至已经能感受到吕清风的意识在摇摇欲坠，她能察觉到对方时而亢奋，时而紧张的心情。
一切盖因他背叛季廷砚而带来的忐忑与成功的美梦。
但再往后，虞清酒无论如何也难以深入。
她的身体正在以飞快的速度流失热量，在季廷砚的掌心下，已经能察觉到虞清酒正在浑身冰冷的颤抖。
不知发生了什么，她猛地睁开眼，瞳孔中只有茫然与愣怔，身体骤然一软，跌倒在季廷砚怀中。
“失败了，”她眼前一阵阵发黑，靠在季廷砚怀中任由他将自己抱回营帐，艰难道：“能力不够，他反抗的太激烈了，我没能看到他的记忆。”
说完疲惫地闭上眼，靠在他怀中没力气说话。
“我很快就回来，”季廷砚将她匆匆安置好，当即去查看吕清风的情况，手中时刻准备若是吕清风有所察觉，那就直接干掉他。
好在吕清风一副大梦初醒的模样，困倦的问季廷砚：“殿下？您深夜找我，可是军中有要事安排？”
他眼前一亮，还以为有了立功的好机会。
而季廷砚看着他浑浊困倦的双眼，一番试探后确认了他的确对方才发生之事无知无觉，这才放心赶回虞清酒身边。
若是方才吕清风有半分异常，他会毫不犹豫解决他！
确认了吕清风的情况，季廷砚径直赶回营帐，将试图爬起来的虞清酒直接按了下去，凝重道：“是我草率了，不该让你贸然做这种危险之事，以后绝不能再做了。”
“人与动物终究不一样，我不该如此为难你。”
他看着虞清酒煞白的脸色，神色前所未有的认真，见虞清酒还想辩驳，冷下神色警告道：“动物可以，但人绝对不行。”
“知道了……”虞清酒悻悻躺回床上，默默缓过这股虚弱感。
她的脑中仍然撕裂一般的疼，但却漫无目的地想到，这次失败只是尝试，等以后她说不定还能用上这一招，到时候直接查看大国师的记忆！
“殿下，微臣有事汇报——”
两人一时沉默，忽然营帐被人掀开，柳建深闷头快步走来，踏入之后才看到虞清酒也在盯着他看。
他瞬间身体一僵，见两人举止亲密，龇牙咧嘴的连忙转身离开，假装无事发生。
“等等，”季廷砚扶着虞清酒靠在软榻上，这才叫住柳建深，沉声问道：“何事？”
“咳，”他硬着头皮不敢抬头，但声音难掩激动。
“回禀殿下，我们查到了对面军帐的粮草动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