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让人自动忽略异常……”虞清酒默默重复一遍,这下更不知道大国师在搞什么鬼了。
他让尉迟麟之登基,却又不像从前那般插手朝中朝政,只是布了一个掩耳盗铃的局,试图让一切看起来表面如常。
大国师竟然是……连装都不装了吗?
那么只能说明,如今距离大国师想要的结果,已经足够近了。
近到,让大国师甚至不屑于伪装,只草草地维持局面,对他而言便够了。
相通这一点后,虞清酒靠近了些,制止了车明远想要行礼的打算,仔细地检查他身上的痕迹。
就算他的认知没有受到影响,但到底要经常出入皇宫,身上总会留下些气息,足以让虞清酒看出大国师用的是什么手段。
“是能让人遗忘的法术。”虞清酒检查之后,笃定道:“因为针对的记忆很少,仅仅是针对在宫中发生的事,混淆众人的记忆,这才没有让人发现异常。”
说完,虞清酒从身上找出更多的符纸,一把塞给车明远,“你拿着,这些符纸应该还能让你支撑一段时间……注意安全。”
“多谢太子妃,”车明远感激涕零,欣喜地拿着足够用上许久的符纸,终于松了一口气。
如今王爷与王妃都在,他的心里总算有了些安定之心,多多少少放心了些。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他郑重的收好符纸之后,这才拿出自己过来时带着的包袱,为两人介绍,“王爷王妃请看,属下备了两套宦官宫服,您别嫌弃。”
似乎是生怕两人觉得被冒犯,他连忙补充,“宫中太过森严,这是属下唯一能找来的了,且宦官实则更安全些。”
“为何?”虞清酒看着这两套崭新的衣服,随口问道。
谁知车明远神色瞬间一凛,眼中闪过几分不可说,而后压低声音快速道:
“陛下专横,皇后诡异。宫中的小宫女人人自危,要么担心被陛下看上,要么担心被皇后娘娘带走……这两者都不是什么好下场,尤其皇后娘娘,但凡被她带走的,就再没人见过,生死不知!”
“虞舒儿……竟然丧心病狂到了这种地步。”虞清酒毛骨悚然,不受控的打了个寒颤,这才想到尉迟麟之。
看来当初看得不错,尉迟麟之终究还是变态了。
这两个人凑在一起,如今的皇宫,不知怎么乌烟瘴气呢。
车明远不能过多停留,匆匆向两人交代了一些皇宫的现状,而后马不停蹄带着两人上马车,送到了皇宫不远处。
皇宫侧门,供宫人出入,但把手同样森严。
但虞清酒两人带着从虞舒儿那里复刻来的令牌,亮出来后原本霸气侧漏的守卫瞬间身体一僵,连忙头也不敢抬的为他们打开宫门。
“我们出宫为皇后娘娘采买些外面的东西。”虞清酒狐疑的看着他们的动作,解释道。
“知道,知道,二位大人请!”守门的侍卫弓着腰,不敢多说一句,“我们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不知道。”
竟然是连买了什么也不曾过问,更没有盘查,就这样将虞清酒两人放行了。
直到此事,虞清酒才终于知道,虞舒儿的名声究竟恐怖到了何种地步。
她走进皇宫,这才不可思议地喃喃自语,“这些人一听到虞舒儿,就像是老鼠听到猫……”
“嗯,正常。”季廷砚淡淡看了一眼气氛森严的皇宫,语气带着讽意,“没人会愿意得罪一个权势滔天且性情残暴之人,他们宁愿冒着我们是贼人的风险,也不敢面对得罪虞舒儿的后果。”
“她已呈颓势,嚣张不了太久了。”虞清酒掐指一算,笃定道。
“谁会杀了她?”季廷砚低头看了虞清酒一眼,挑眉问道:“天机显示,这次我们会赢?”
“那倒没有。”虞清酒沉思着摇了摇头,“因为虞舒儿的威胁还有青娘子,是青娘子将她拉下马也说不准。”
卦象显示,虞舒儿几乎没有翻盘的希望,却死状由内而外,几乎是在明说将会是青娘子杀了虞舒儿。
“你之前说,”季廷砚顿了顿,这才继续,“她还活在虞舒儿的身体内,想要找到机会夺回身体?”
他声音淡淡,却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
尤其在提起青娘子的几乎时,更是觉得无甚所谓,似乎无论青娘子是成功还是失败,对他来说都一样。
季廷砚也确实是这样想的。
他并没有将希望放在青娘子身上,相反,青娘子对他来说,威胁并不逊于虞舒儿,甚至因为青娘子所能使用的特殊气场,让季廷砚觉得这才是最危险的人。
尤其在意识到青娘子在试图接近他们之后。
二人的脚步声穿梭在宫中,青石板路的声音格外好听,伴随着季廷砚淡漠的语气,“青娘子与虞舒儿窝里斗,无论谁胜谁负,都是我们的对手,也都算不上好事。”
“我知道。”虞清酒点点头,将这件事暂时放下。
无论最后活下来的是谁,但如今他们确实无从插手,归根结底,还是静观其变,等待最后的结果。
他们绕过皇帝与皇后的寝殿,来到了上次大国师带他们走过的路线。
然而宫中到底错综复杂,虞清酒一时间不能确认道路,于是想了想,干脆召出一只鸟,碎碎念道:“带我们去最危险的地方看看。”
对于这些动物来说,最危险的位置无外乎阴阳两级的极点。
而对于虞清酒来说,她今天要做的,就是改变这皇宫中的两个极点,进而改变整个皇宫这幅巨大的太极图的局势,让大国师无处发力。
也是为了帮助虞清酒接下来所要做的事情。
鸟雀去往前面引路,两人跟在后面,身影越过几重宫殿。
又来到一处岔路口,他们刚刚确认了方向,还未来得及动身,只听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厉喝。
“前面是谁!”
走近了,原来是太监总管。
他一边狐疑地往前走,一边叫住虞清酒与季廷砚,“你们两个,什么人!去做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