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虫小技。”虞舒儿远离了玉石阵后,浑身的灵力再次充盈起来。
她神采飞扬,不屑地看了眼玉石阵,整个人飘飘然。
于是对自己的能耐更加自信,当即停下了奔逃的脚步,再次使出丝线,试图扭转形势,再次将虞清酒围困起来。
而虞清酒在躲避过程中,已经明白了如今的形势。
虞舒儿……短时间内,杀不了。
方才的阵法耗费了她居然的心神,又有无数玉石压阵,虞清酒确信,就算是全盛时期的青娘子来了,也未必能一击就逃出去。
但这样,居然还是让虞舒儿给跑了……
除了如今的虞舒儿命中注定死不了,虞清酒想不到其他的解释。
她能做出超出自己能力的事,并非本身潜力被激发,但正是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的庇佑,才更让虞清酒觉得难办。
实力强不可怕,杀不死才可怕。
“唉……”
想到最后,虞清酒无奈的叹了口气,干脆放弃试探,不再与虞舒儿浪费时间。
她躲过一次虞舒儿得意洋洋的袭击,庆幸如今虞舒儿的那些下属算是废了,起码不会给自己带来太多干扰。
而后不再留有后手,竟然直接收起符纸,在虞舒儿不屑的目光中,闭目感受周遭骤变的气场。
树木之间的气场已经被虞舒儿所改变,这次虞清酒哪怕是拿出了自己感应鸟兽的能力,却还是使用的十分艰难。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能在虞舒儿污浊的气息中,艰难的感应到树木的存在。
这些意外分外沉默的巨木,如今几乎被虞舒儿带着恶臭的气息所污染,一个个正在痛苦中扭曲,枝干中被迫注入了来自他人的生气。
这些生气对虞舒儿来说是便利,但到底是冤死之人,落入这些纯净的树木身上,每一丝生气中都夹杂着浓郁的血气,甚至开始反向污染树木的生机。
虞清酒清楚的感受到,树木被强制催生时,体内的扭曲与挣扎。
和几乎被撕裂一般的剧痛。
感知到深处,虞清酒甚至皱紧了眉头,脑中出现幻痛,对这些树木的痛苦感同身受。
下一步就是通感。
虞清酒开始更深入的与枝干们融合,试图带着他们挣脱虞舒儿的束缚,紧接着反向攻击虞舒儿。
树木倒戈,纸条逆转,那些虞舒儿如臂使指的枝条,开始反噬虞舒儿。
“为什么!”虞舒儿被猛地抽倒在地,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
她看向虞清酒的目光更加仇视,不敢相信自己的底牌居然就这样易主了!
“贱人!”她歇斯底里地怒骂出声,踉跄地爬起来,试图再次夺回控制权,但是丝线却再也无力控制树木的走向。
到最后,那些抽条的枝干,甚至在虞清酒的有意控制下,开始渐渐的恢复原状,重新变回了不动如山的一棵树。
自己亲手抽生的枝干功亏一篑,没有人比虞舒儿更加痛苦,她拼了命的继续用丝线攻击虞清酒,“我跟你拼了!”
但于事无补,这次的虞清酒冷眼看着虞舒儿的一步步动作,宛如看着濒死的跳梁小丑。
很快,虞舒儿扭曲的脸开始变得面目狰狞。
在虞清酒的眼中,似乎有另一道气息在虞舒儿的体内喷薄欲出,即将失控,将虞舒儿这个身体的主人压制在体内。
是青娘子!
是她在虞舒儿的体内,她感受到了虞舒儿的疯狂,于是也跟着躁动了起来。
甚至于,因为虞舒儿已经几近疯癫,青娘子的气息反倒是出离的冷静……但声嘶力竭,带着隐秘而快意的疯狂。
两个人一个明着疯,一个暗自扭曲,两道气息同时在虞清酒的眼前交织。
“竟然是真的。”虞清酒喃喃自语。
她原本猜测青娘子被大国师榨干了最后一丝价值,与虞舒儿融合……这种匪夷所思的猜测居然当真是真的!
且,青娘子的气息至今没有被虞舒儿完全吸收,所以才会在如今虞舒儿失控的时候冒出头。
难怪,难怪虞舒儿的功力大增。
难怪虞舒儿体内有如此相似的青娘子的气息。
一切不过是因为,她就是靠青娘子,才变成如今的模样的!
眼看着虞舒儿越来越癫狂,被一次次的挫败彻底击碎,强撑的冷静,表现出了她歇斯底里的本质,正疯狂的攻击四周枝干。
却丝毫没有意识到,来自体内的威胁即将来临。
虞清酒目光一沉,开始在攻击间隙隐秘的身体帮助青娘子夺回主权。
但她试了几次,只能无奈放弃,继续专心控制这些消耗了她太多的心神,让她无力做出更多举动的枝干。
若是没有这些枝干,她或许还有机会与青娘子取得联系。
可惜……
但虞清酒并不气馁,认清现实后便收回目光,继续一遍阻挡虞舒儿的靠近,一边用枝干对付身后虞舒儿带来的下属兵卒。
越来越多的人听到动静赶来,虞清酒压力倍增。
直至最后,所有人被放倒,虞清酒尝出一口气,浑身紧绷的气息终于维持不住,脱力倒在地上,浑身已经虚脱。
而虞舒儿本人,则早早的便因为巨大的消耗和体内气息的不稳定,而气息微弱的昏倒在地,脸上还残留着昏死过去之前的痴态。
四周安静了下来,虞清酒终于松了口气,咽了口口水开始思索以后。
他们不能在外面逗留太久。
季廷砚手中的那些魂魄,若是想要归位,必须先回到京城才能做到。
而京城危机四伏……
虞清酒不敢浪费过多时间,等身体恢复了些力气便连忙爬起来,顾不得自己的一身狼狈,脚步踉跄的来到虞舒儿身上,果不其然翻出了她需要的令牌。
可用于进城、进宫!
她不能直接拿走,那样会让大国师起疑,于是在身上摸索片刻,翻出一枚玉石对比令牌的模样,不多时,就复刻出了一模一样的令牌。
山上总算没了威胁,虞清酒松了一口气,朝着破庙的方向而去。
她想着,过了这么久,季廷砚总该恢复了些身体,回去后的状态应该会好很多。
但进入破庙的一瞬间,她猛地停下脚步,皱着眉看向昏倒在阵法中的季廷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