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
就在卫勤沉浸在悲伤中时,却看到虞清酒似乎忽然意识到什么,连忙跑出院中,向她来时的方向奔去。
她一路上迎着冷风,脑中散乱的思绪开始逐渐连成线。
今晚一波三折,先是云渊带着尸人出现,回府后却发现这些是傀儡,正在松了一口气时,却在府中发现早已恶化的尸人。
怎会有如此巧合之事。
若背后作乱之人都有联系,那么今晚莫离身上的伤,究竟会不会恶化?
她脚步匆忙,必须回去确认一趟,否则等发作起来,变成如今卫仪的模样,那么一切都来不及了。
房门被猛地推开,莫离此时还在处理伤口,险些被吓了一跳。
“王妃?”
他疑惑不解,还是下意识起身行礼,却被虞清酒强强硬按下,凝重的目光再次落在伤口上。
“你身上的伤现在什么感觉,除了疼痛,还有什么异常吗?”
情急之下,虞清酒眼中只有眼前的伤口,分心匆匆问道。
莫离还在状况之外,他愣怔摇头,将手臂伸开许多,好方便虞清酒查看,这才后知后觉道:
“没有吧……就是痒痒的,受伤不都这样吗?”
习武之人受伤是常有的事,除此之外,他还真没留意别的什么。
“你别动。”虞清酒举着灯仔细检查之下,终于能看出些不寻常。
伤口集中在肩膀,且呈无毒状态,但是肩膀以下一直延伸向手腕,隐隐能看到黑气缠绕。
不是毒,那便是别的东西了。
她神色冷肃,掏出一把淬过火的匕首,在莫离手腕上划出一道极细极规整的血线。
而后郑重掏出一包炼制过的朱砂,开始在他手臂上画符。
朱砂直接接触手臂,手腕上原本仅仅冒出血珠的伤口开始涌动,血珠顺流而下,但是接下来流出的血液,却并非鲜红。
只见血色开始浑浊,而后渐渐发黑,发绿,在烛火下闪出诡异的色彩,从莫离身上缓缓流淌。
黑绿色腥臭的血液,隐隐也冒着相同的黑气。
做这些事时,虞清酒来不及解释,而莫离也始终不曾挣扎,对虞清酒十分信任,强忍着剧痛任由血液在地上汇聚成水洼。
等血液开始恢复正常颜色,虞清酒松了一口气,正要和莫离解释。
却发现他早已脸色苍白,一头冷汗,显然是失血过多,当场昏迷。
……
侍从正在清扫地上的血液,莫离早已被人送走悉心照顾。
等房中恢复平静后,季廷砚这才疑惑地问:“出什么事了?”
他猜测,定是方才被卫勤叫走之后,虞清酒又看到了什么,这才忽然折返,紧接着就是莫离身上的异常。
“是我将尸人想的太简单了。”虞清酒凝重道:
“原本我以为莫离没有当场恶化,还以为这就是普通的傀儡术,但却忘了,此人与云辽乃是同门。”
“既然是同门,那么云辽身上那些阴损的巫术,他大概也是会与傀儡术一同修习的。”
回想在卫仪身上见到的血洞与符纸,虞清酒将卫仪的状况简单转述一遍,解释道:
“如今看来,虽然我们在外面遇到的尸人只是简单的傀儡,但显然那人的本事并不仅于此,应该还有能对活人施咒的能力。”
“对活人施咒?”季廷砚下意识皱了皱眉,显然是想到了不太好的结果。
看出了他在想什么,虞清酒顿了顿,缓缓点头:
“对,就是你想的那样,对活人施咒,慢慢地,活人就会变成半死不活的尸人,长此以往同样能受赶尸人的操纵。”
甚至于,因为这种尸人由活人直接演变,比单纯的傀儡尸体,实力要更上一层楼。
做法太过恶心,季廷砚分外厌恶,又担心莫离的身体,向虞清酒确认道:
“莫离可还有救?”
“毒术已经被逼出,他已经基本没事了。”
接下来只需要好好养伤,虞清酒早已吩咐府中下人,近期照顾好莫离。
她看了眼天色,决定事不宜迟,干脆摆出玉器继续忙碌,短短时间,便快速摆出了一个祛阴阵法。
上好的灵玉做阵眼,屋内再次燃起香火,这次叫出的宅灵,显然更加活跃几分。
全因府中的异常已经被发现,宅灵身上也少了几分阴霾。
它将缭绕的香火吞吃干净,时不时与虞清酒交流几句。
直到香火即将燃尽,一人一灵基本达成共识。
这段时间由宅灵仔细关注着莫离的气息,以确保莫离的安危。
昨晚这一切,消耗过多的虞清酒头重脚轻,一阵虚弱的眩晕。
她靠在季廷砚怀中深吸一口气,缓过神后才开始清理今晚发生的一切。
“如今我们能确认的是,今天的赶尸人同样效忠大夏。”
“他们在本朝投放不少助力,最近纷纷现身,看来是坐不住了。”
“云辽与赶尸人都师出同门越先生,越先生又效忠大夏,且潜伏在太子府中……”
……
又是一阵沉默,虞清酒说出自己的猜测:
“赶尸人也是太子派来的?”
这次季廷砚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他思忖一瞬,缓缓摇头:“应当不是。”
“我查到的消息中,季麟之从未与赶尸人有过接触。”
说到这,他又想起云辽,“看来如今云辽距离京城确实遥远,这才让我们接触到了赶尸人。”
起码从今晚的交手来看,赶尸人远比云辽要好对付。
“那越先生呢?”
她想起已经许久没见,但存在感分外强烈的人。
自从前些时日从京城离开,紧接着就遇到了云辽,现在又是赶尸人,处处透着越先生的影子。
太子府一直被监视着,季廷砚毫不思索:“他从未离开过太子府。”
“怎会?”虞清酒诧异不已,惊讶一瞬后掐指查看。
无论是算越先生还是太子都太过笼统,她沉吟一瞬,干脆用了季廷砚的运势开始推演。
而演算的结果,让虞清酒大吃一惊。
她疑惑地看着卦象,而后目光诧异移到季廷砚身上,道:
“上面说,你的敌方实力正在消减,且成秀木之态,说明损失的是一员大将。”
那么……
虞清酒顿了顿,声音冷静确信:
“越先生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