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之人既然施术,或许会在两头发力,我担心冥王府那边。”
虞清酒定了定神,她暗恨方才错失良机,没能一举抓获对面施法之人,现在还给自己留了隐患。
有了这次的过招,对面只会更加谨慎,想要再有这么好的机会,恐怕是难了。
现在只能寄希望于那盏翠玉仙鹤屏风,看品相甚是不俗,也不知季廷砚能不能找出来。
她回身看了眼断桥,上面的幻术之气已经悉数被驱散。
“王爷,我得回去看看莫离的情况,劳烦您一个人回主殿可以吗?”
季廷砚腿伤未愈,现在又沾了河水,虞清酒不能让他跟自己回去奔波。
她神色认真且焦急,季廷砚也从中品出几分不寻常,明白自己的腿只会误了她的事。
他敛眸微垂,思忖一瞬后,从身上掏出一件虞清酒从未见过的玉佩。
他回忆虞清酒热衷自己身上的气运,指腹在玉佩沟壑上摩挲:“这是本王的随身玉佩,不知是否对你有益。”
说着,莹莹生辉的玉佩已经递在眼前,和其上的指节相衬之下,一时难以分辨是谁更巧夺天工。
虞清酒将视线艰难从他手上移开,随即定在玉佩上露出惊喜。
“太有用了王爷。”
虞清酒在玉佩上看到浓郁的帝王之气,已经不是简单的沾染,而是几乎与之融为一体。
不是经年的随身携带,无法染上如此凝实的龙气。
她双手捧过那枚玉佩,热意从掌心涌向四肢百窍,总算止住了身体的眩晕之感,道:
“多谢王爷,我会尽快回来的,保证您的玉佩平安无恙。”
季廷砚拧眉摇了摇头:“玉佩只是外物,能对你有益便是最大的用处,不可舍本逐末,保全自己才最重要。”
虞清酒这下是真感动了,她捧着玉佩,珍之若重的离开,对季廷砚满满的欣慰。
试问谁能拒绝一个,会主动爆金币的回血池呢。
直到虞清酒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季廷砚脸色才终于凝重下来,对身后的人影沉声道:
“彻查进出过王府的所有人,一个都不能放过。”
“是!”
……
等虞清酒揣着玉佩回到王府,府中仍是那副气运消减的阴森气质,虞清酒扫视一圈,没找到异常的迹象。
莫离在季廷砚院中指挥下人搬迁,他封王后便居住再次,多年下来,府中珍贵藏品无数,唯恐被粗手粗脚的下人磕碰。
他看到虞清酒后迎了上来,还没问她所为何事,就先被虞清酒绕着打量了一圈,稀奇道:
“你回来这么久,可有遇到过什么怪事,府中可有异常?”
莫离茫然摇头:“回王妃,不曾。”
他意识到什么,有些担忧道:“莫非王爷遇到危险了?我这就回去!”
“没有,没事了。”
虞清酒拉回说走就走的莫离,神色如常道:“我就是回来看看你是否顺利,没事就好。”
她在拉住莫离的那一瞬迅速调动内息,确实没有从他身上感受到阴气,这才笑着退开,揣着手沉思。
没想到还真是个胆小鬼,只交手一次就怕了,竟然就此销声匿迹,不敢冒头。
这块玉佩她抱着吸了一路,就连思忖时也下意识用指骨敲着,莫离狐疑的瞥了一眼,却在看清玉佩原貌时瞪大了双眼,失态道:
“王妃!您这块玉佩是哪来的?”
虞清酒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玉佩险些从手中滑落,她手忙脚乱拿稳了之后,发现莫离的脸色堪称惊恐。
虞清酒莫名其妙,再次翻看玉佩,心想莫离怕不是以为她偷的?
她有些无奈,只能攥着玉佩递在莫离眼前,示意自己没想独吞:“你们王爷给的啊,怎么了……”
话音还未落就气息声音减弱,她从身后察觉到一道有如实质的目光,缓缓转身之后,看到脸色苍白的喜鹊。
喜鹊不再以那副隐隐高人一等的姿态示人,目光死死瞪着玉佩,看得虞清酒直发毛。
却也意识到,这块玉佩似乎有些不寻常。
她看看玉佩,视线又扫过反应强烈的二人,喜鹊的样子宛如信仰崩塌。
她观人观命,学的杂且涉猎广泛,自然练就一双刁钻慧眼,能一眼看出玉石好坏。
此时手中的玉佩的确是一块难得的天然璞玉,然除此之外,却再也看不出别的玄机。
虞清酒没明白,只能问莫离:“这块玉佩,对王爷来说是有什么别的意义吗?”
否则无论如何解释不通。
莫离神色有异,几番欲言又止后最终闭口不谈,只说让虞清酒自己去问王爷。
看着虞清酒仍然毫无所察的背影,莫离皱着眉叹了口气,纵使内心再是担心王爷,身为下人,到底无权干涉王爷的决定。
他默默感慨:“还望王妃能珍重。”
喜鹊青白的脸色已经变得扭曲,莫离看了眼周围忙碌的下人,冷冷警告喜鹊一眼,将她引到一处隐蔽之处沉声道:
“喜鹊,从前你心高气傲没什么,现在总可以死心了吧,以后别再王妃面前放肆了。”
“我不服!”
喜鹊潸然欲泣,通红着一双眼质问莫离:“为什么她才出现不过几日,就让王爷接二连三为她破例,现在更是连玉佩都给了她!”
她委屈极了,凶悍中夹杂着虚张声势的慌张,莫离不忍,面色和缓了些道:
“人心没有为什么这一说,王爷的好恶不是你我能置喙的,若是感情能讲道理,那这世间也不会有许多遗憾了。”
他话锋一转,认真看着喜鹊:“喜鹊,我是好心才提醒你,以后安分守己,好好伺候王妃吧。”
说完便不再看喜鹊苍白的脸,离开时心中满是叹息。
从第一面开始,他们就该看出王妃的不同寻常。
……
皇城肃穆森严,圣上勤政,此时仍在殿中批阅奏折,宽敞的大殿中一时只有宫人研磨的沙沙声。
低眉顺眼的大太监躬身而入,蹑手蹑脚小跑着来道御案前,犹豫几息便被不耐烦的皇帝打断:“何事?”
“禀陛下。”
他缩着肩,就连余光也不敢瞥向桌案一眼,放轻声音道:“虞相求见,正在殿外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