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在报复我吗？”霍泽选择了顾左右而言他。
“今天四位家长都在，你让我说这样的话，不是在让他们找我麻烦吗？”
“顾念，我不管你到底是欲擒故纵也好还是想到了什么新招数也罢，我还没有说停止，那你就别想退出。”
说完攥住她的手，霍泽露出一个志在必得的笑：“现在我们回去吃饭，我爸我妈也是好心来看你，别丢了我的面子。”
顾念心痛如刀绞。
她有很多话想问。
想问霍泽这样做到底有什么意义。
明明从前他做了那么多伤害她的事，现在难道就因为一句他不乐意，她就要继续陪着他玩岁月静好的游戏？
那她从前受到的那些伤害算什么？
“霍泽。”
顾念忽然喊了霍泽一声。
霍泽皱了皱眉。
他很不喜欢顾念现在这样的语气。
死气沉沉的，像是背负了太多东西的人，随时都会被压垮。
霍泽眯起眼仔细打量了顾念一番。
她明明还是那副样子，可眼底的光却像是熄灭了一样。
霍泽心底咯噔了一声。
他发现自己一直忽略了一件事——顾念的眼底，好像真的没有他了。
明明从前只要能跟他相处，顾念就会高兴得跟什么似的，可现在跟他在一起对她来说好像是一种痛苦。
霍泽握紧了她的手腕。
顾念皮肤本就娇嫩，这一下彻底红了个透彻，可两个人一个已经麻木到感觉不到疼，一个陷入不甘气愤的情绪里，谁都没有察觉到这个细节。
“顾念——”霍泽还想要用凶狠的态度来掩盖有些慌张的内心。
但顾念率先开了口。
“你是想娶我吗？”
顾念很认真地问出了这句话。
她知道自己无力反抗家里，也无力摆脱霍泽，顾家跟霍家，注定要在一条船上。
她就像是被这艘大船绑定了的救生艇，或许她可以自己出去逛一圈，但最终的结局，还是回到船舱内，做回那个顾家大小姐。
她没有说不的资格。
也没有逃离的资格。
顾念屏息凝神，看着霍泽一字一句地重复：“你，想要娶我吗？”
“我要听真话。”
这是顾念给自己和霍泽的最后一次机会。
她知道自己可能这辈子都无法得到自由，但起码她要让自己舒服。
跟霍泽联姻是两家都看好的事，霍父霍母也不是太难相处的人。
她现在只要霍泽一个答案。
霍泽的心跳很快。
事实上在顾念问出这句话的时候，霍泽脑海里甚至已经开始进行起了两个人的婚礼。
但他很快就打断了那场婚礼。
男人是不能太轻易展现自己的感情的，先说爱的那个人就先认输。
原来顾念这么久的放长线是为了钓这一瞬间的大鱼。
勾了勾唇角，霍泽半是无奈半是真心地说：“我有选择吗？”
一句反问，霍泽自认自己成功化解了这个问题。
他可没有说不娶顾念啊，他心底是愿意的。
尤其是这段时间发现顾念不追着自己跑了他心底空落落的。
他也已经想清楚了，反正娶个别的女人未必能有顾念脾气这么软这么听话，这次他就原谅了顾念作出来的那些事，只要以后她听话就好了。
“我知道了。”
顾念点了点头，手腕上的痛意终于传遍了身体各处，她拧起了眉头，轻声说：“你放手，我手疼。”
霍泽嗤笑了一声，刚要说“你好端端的用什么苦肉计”，结果眼角余光就看到顾念的手腕红得像是要滴血。
“这……你怎么也不早说？”
霍泽眼底闪过一抹心疼，一句对不起到了嘴边刚要说出来，就被顾念的一句“说了你会听吗？”给堵了回去。
“你怎么跟我说话呢？”霍泽心底有些烦躁，他不知道顾念到底还在别扭什么。
他刚才都已经变相承认了自己会娶她了，这算是给了她一个承诺了吧？她还在这里拿乔，女人果然不能宠溺太过。
可真是会得寸进尺。
“回去吧，别让叔叔阿姨等急了。”
顾念闭了闭眼，再睁开的时候已经一片清明。
她已经做了决定，既然无法逃离，那就只能接受。
她会试着去适应现在这样的生活。
霍泽敏锐察觉到顾念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视线落在她的手腕上，那一块好像已经肿了起来，他有些心虚，总算是听了一次话，乖乖跟在顾念身后回到了包厢。
几个大人看到两个人这模样都在偷笑。
“小两口感情好着呢。”
“哈哈哈可不是？”
“说起来五一马上也到了，今年不如大家一起出去玩？”
几个人叽叽喳喳的商量着接下来的行程，顾念闷头吃饭，幸亏霍泽拉的是左手，她的右手还能正常活动。
霍泽看到她全程将左手藏在桌布下头，眼底闪过一点满意。
他越发觉得选顾念的确是个不亏的选择。
毕竟顾念这么乖巧听话，以后当了妻子也不会管他在外面跟梁崇他们玩了什么的，还会帮着在家里遮掩。
这可是好事啊。
这样他在外面依旧可以享受自由单身的生活，回到家还有听话懂事的妻子相伴，家里这边也有顾念来应付，想想就觉得潇洒。
“阿泽啊，你陪着念念回去啊。”
“两个人平常在学校要互相照应，可别再闹别扭了。”
顾念眯了眯眼睛，这才意识到其实霍父霍母是故意跟自己的爸妈一起过来当说客的。
她看向顾母，就看到她的眼神有点闪躲。
等到霍父霍母离开，顾母才将顾念拉到一边：“念念，阿泽这个孩子是玩心大了点，但人不坏的，之前发生的事就算了吧，现在两家父母都过了明路了，你们接下来就好好相处就行。”
“别让爸爸妈妈担心。”
“至于商凛，你是千万不能再去接触了，听妈妈的话，你一直都是个好孩子，别在这个时候闹得大家都下不来台，好吗？”
顾念眼底闪过一抹痛色。
她不明白为什么跟商凛接触就是让大家都下不来台。
她也不明白为什么没有人问过她的意见就把婚事给定了下来。
但她并没有开口。
因为她知道，自己的话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
顾母拍了拍顾念的肩膀：“妈妈回去了，有事给妈妈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