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棚里又没有风,铃兰怎么会自已动呢?
一定是他看错了!
可是不管他怎么催眠自已,他的眼睛却不会骗他。
只见昏暗的灯光下,王花匠背后的铃兰花的花杆一会儿扭成人字形,一会儿扭成之字形,更过分的是那花左缠右绕,显然是想要绕一个中国结,结果才绕出第一个圈就因为杆子太脆而中道崩殂咔嚓一声折成了两段。
铃兰花,卒。
曹佑:......可见人还是不能太勉强自已,花也一样。
曹佑带着点莫名的悲哀问王花匠:“你们家的花......还会跳舞啊?”
王花匠自豪道:“那当然,我们大棚种的花可是有魔力的花,他们可是去宫廷献过舞的会跳118种不通国家不通民族的神奇花儿。“
曹佑:“那为什么其他花朵不跳,就这一盆在跳呢?”
王花匠理所当然道:“因为他们现在还不饿啊。”
曹佑惊悚:......我现在逃离这里还来得及吗?
幸好之后的其他花儿都本本分分的,没有作妖。曹佑也因得乐观地继续跟着王花匠而不是拔腿跑掉。
欣赏到一半的时侯,曹佑看似随口一提实则蓄谋已久地问王花匠道:
“你知道怎么才能将人腿换成鱼尾吗?”
王花匠闻言明显有些诧异地盯着曹佑,他的大半张脸都掩盖在巨大的口罩和帽子之下,只露出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那眼睛眼距极短,连中庭都看不到,正常人都会被这双眼睛看得毛骨悚然。
偏偏曹佑神经有些大条,直接理直气壮地直视了回去。
就这么僵持了几秒,王花匠才僵硬地把头转回去。
就在曹佑以为王花匠不会回答他了时侯,王花匠却用一种诡异的腔调说:
“我知道啊。”
曹佑松了一口气,心想你知道你不早点说。便记身轻松地越过王花匠继续往前走去,因为他又看到有一株花朵开始跳舞了,这花朵的长相妖艳异常,是他从没见过的品种。
他凑近花盆去看,只见花盆上的标签标签写着:彼岸花。
“我知道啊。”
像卡了碟的磁带,王花匠的声音再一次在身后重复着。
曹佑以为他是怕自已没听清才故意又说了一遍,心里想着:他人还怪好的嘞。
然而如果他能回头看的话,他会惊恐地发现,随着王花匠一遍一遍重复着这句话的时侯,花架上的鲜花一朵一朵地开始舞动,剑兰竹叶一般细长的叶片一点一点幻化为刀锋闪烁着寒光的利刃一点一点朝着曹佑的方向伸过去,只要他稍微扭头便会人头落地;金鱼草花簇上细小的花儿颜色由浅红蓦地染上如鲜血一般的红色,郁金香的花瓣之上,一排排利齿横空出世,宛如西非的食人花,对着在场唯一的活人流着口水。
是的,就连从头到脚都没有露过一点皮肤的王花匠也不是人,他褪去了身上所有的伪装之后显露出来的皮肤却是由无数藤蔓缠绕盘旋而成的一个类人形状的怪物,这些藤蔓如有生命一般不安地扭动着,粗粝的藤蔓表皮相互摩擦发出一种类似老鼠偷食般的沙沙声,令人头皮发麻。
曹佑发现眼前的彼岸花颜色越来越鲜艳了,而且花瓣一片一片地陆续凋落,那画面还挺唯美的,他不知不觉看入了迷。
然而就在这事,一片绿色的壳子从他身上飘落,落到了花盆的缝隙之中,曹佑立马惊醒,这可是他保命的物事,可不能弄丢了。
曹佑立马蹲下身,却因为空间太狭窄,不小心将一盆空的花盆打翻了,那花盆中的土壤撒了记地,其中一只人类的残臂赫然出现在曹佑眼中。
鲜血淋漓的手臂,就像是刚割下来的一样。
曹佑呼吸一滞,这时他才注意到气氛有多古怪。
他猛地转过头,看到身后群魔乱舞磨刀霍霍向曹佑的画面险些吓得心脏骤停。
剑兰的利刃就在他喉边,只差零点零零一毫米他就就会命丧黄泉,原来刚才盯着彼岸花时产生的错觉不是假的,他是真的要走到奈何桥了啊啊啊!
就在这危急时刻,曹佑反而镇定下来,冷静地说:
“你们以为我单身一个人进入陌生的地方会没有准备吗?”
说着忽然从口袋中掏出一个手电筒,一道刺目的亮光宛如圣光照亮了整个大棚,而曹佑就是圣光之中降下人间的神祇,光芒耀眼。
他早就知道这个大棚不正常,提前用卖掉机械马的钱买了一个超强手电筒,毫不夸张地说方圆十公里的都能被它照亮,他早猜到了,“不能见光”就是这些怪物们的弱点。
然而下一秒,啪嗒一声,手电筒被一根小藤蔓刮到了地上。
一群怪物如看智障一样看着曹佑,他们只是害怕日光,又不是只要强光都怕。
曹佑:QAQ
于是张牙舞爪的变异植物又开始各显神通为曹佑倒数着生命倒计时。
就在这性命危急时刻,忽然传来了王氏花匠惊奇的声音:
“海巫婆,怎么是你?”
空气忽然一滞,曹佑半响才反应过来,指向自已:
“你认识海巫......我?”
原来是大棚里不通光亮,两个人面对面都不一定能看清楚对方有几个鼻子和眼睛,是以直到方才曹佑把强光手电筒拿出来之后,王花匠才认出来了这人原来是他的至交好友海巫婆。
“你早说你要来,我就不用搞得这么麻烦了,快快快,快去洗个澡,把身上的味道冲掉。”
王花匠一下子变得这么热情曹佑还有些反应不过来,他欲哭无泪道:“这消毒水其实不是真的消毒水吧?”
王花匠嘿嘿一笑:“那可不,这水其实是一种肥料,或者说是一种吸引剂,要不是这种特质吸引剂,我的小宝贝们怎么会这么活泼,其实他们平时都很乖的。”
你还蛮骄傲的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