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到车上还回想着慕夫人的话。
慕夫人的话里对李木乔母女两人的恶意很大,但我不是当事人,无法判断当年发生了什么。
但她说的话有一点戳中我,那就是真的有的人生来恶劣,穷也好,富也好,都有几率。
只是不知道李木乔是不是这种人。
我想着打算给慕御白打个电话,莫名的我现在很想知道他的行踪。
正当我拿起手机的时候,前面司机突然惊呼一声。
我刚抬头就看见迎面而来一辆货车朝着我们的车子狠狠撞了过来。
“啊!——”
我尖叫,下一刻车子翻起,我的头重重撞向前面的车后座昏了过去。
……
耳朵充满了嘈杂的声音,时断时续。
我混沌的脑海里都是这些声音。我想睁开眼但是眼前是凌乱的光线。
脑袋的剧痛令我无法正常思考,我只听见有人说:“不是他,错了。”
错了?
什么错了?
我正要抓住这个声音,黑暗袭来我再一次昏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我被冻醒了。
身体好像被戳破了一个洞,使劲地往外泄元气,我发抖起来。
直到这时我才发现我被压在了车子底下。头部、腿部剧痛令我不得不清醒。
“救……救……命”
我喊出声才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哑得可怕。
四周黑漆漆的,根本无法看见。
“老张!老张!……”心底的惊慌令我开始找司机老张。
他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欲哭无泪,冷汗和不明液体顺着脸往下流淌。
这里是慕宅往公路的一小段盘山道路,因为这里只有慕家的一座独栋别墅,入夜后根本没有车辆经过。
我慌了。
电影里各种车祸横死的镜头乱七八糟冒了出来,我吃力地往车外爬去。
我不能死,我怎么能死在这没人的路上呢?
砂砾磨了膝盖,钻心的疼,我强忍着剧痛。
内心一股强大的求生欲令我动作越来快,终于我爬出了翻倒的车子。
我借着路边的灯光看向车里,只见老张人事不知地倒在驾驶座上。
我正要站起来,突然不远处有车灯闪烁。
我心里浮起巨大的希望。我想站起来可再一次摔倒在地上。
远处的车子终于靠近,我刚想挥手那车子猛地刹车停在路上。
下一刻,有人从车里飞快跑出来。
我借着对方的车灯看到了熟悉的人影。
我惊喜交集:“御棠……御……”
“嫂子!”慕御棠喊了一声,差点摔倒。
他几乎是立刻朝我奔来。
“嫂子!”
那么远的距离,他不过一瞬间就出现在我面前。
下一刻他一把将我扶住,声音发抖:“嫂子?你没事吧?怎么会,怎么会……”
我揪住他:“快,快救老张……”
慕御棠看见我的样子,几乎是不假思索一把将我打横抱起。
他的动作扯痛了我身上的伤,我痛得喊出声。
他怒吼:“该死的!你给我撑住!我找人,我找人……”
剧痛再次如海潮般席卷而来,我心头一松放心昏了过去。
……
这一次的昏迷像是在大脑里强行断片似的,我醒来的时候竟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医院里。
我只知道自己额头、胳膊,大腿上缠着厚重的绷带。
童童坐在我身边,眼睛红彤彤的像一只兔子。
我奇怪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童童,我怎么在这里?”
童童定定看了我好几秒,终于“哇”地一声哭出声。
我被她的哭声吓了一跳,正要问她。
病房的门被“砰”地一声踹开,慕御白快步走进来一把将我抱住。
“醒了,醒了。……”
他抱得紧紧的,我差点要窒息。
与此同时,病房外又跑进一个熟悉的人影。
慕御棠满脸胡子拉渣,神色惊慌地冲了进来。当他看见我瞪着一双眼在慕御白怀里时大大松了口气。
他差点软倒,只能扶着椅子勉强站着。
我终于被慕御白放开了手。
我咳嗽了好几声这才发出自己的声音:“你们……你们怎么了?”
童童哭了:“陆婉,你伤好了跟我去拜拜。你看你,这一年都进了几次医院了?你是不是衰神附身!你TMD吓死我了!呜呜呜……”
我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努力回想,但只是一片空白。
慕御白抱着我,声音发紧:“婉婉,你哪儿不舒服?”
我挣脱他的手,皱眉:“我没事。我就是……啊啊!”
我终于后知后觉感觉到疼痛,不由叫了一声。
慕御白立刻放开我,慕御棠挤着上前:“嫂子你没事吧?我去喊医生。”
他说着就往外跑。
我看着大家很紧张的样子,赶紧挤出笑:“我没事,我真的没事。我就是有点疼。”
慕御白看着我的眼睛:“你真的没事?你没忘了什么?”
我看着他的眼睛有一阵子心虚,不过我立刻摇头:“没,我真的没忘。御白,我记得你。”
慕御白重重松了口气。
我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他担心的是这个。
这时慕御棠叫来医生给我检查。而我这才明白发生了什么。
原来我在送完慕夫人回来的路上遭遇了车祸,而正好慕御棠有事回老宅子一趟就碰上了。
慕御棠满脸庆幸:“还好我回去,不然那个时间点路上很少有车子经过。”
慕御白看了我一眼,对慕御棠说:“出去说,别影响医生检查。”
我突然拉住他的手:“御白,你别走……”
慕御白的眼神柔和下来:“放心,我不走,我就在走廊和御棠商量事。”
他说完和慕御棠走了出去。
我担忧地看着他们的背影,只觉得哪里不对劲。
童童问我:“婉婉,你记得你怎么受伤的吗?”
我摸了摸脑袋:“有点印象,对了,老张怎么样了?”
童童哭笑不得:“你这个时候还惦记老张?你都要吓死我们了。你脑子没问题吧?”
医生说:“她脑子没问题,没摔坏。”
两人一起尴尬。
童童等医生走了,不放心继续问我:“你真的没事?婉婉,你脑子是受过伤的。你可不要给我再整一个失忆。”
我哭笑不得:“我不会那么……神经的。对了,我感觉御白有什么事瞒着我。”
我张望了下,只见走廊上慕御白和慕御棠背对着我在说着什么。
我看不见他们的脸色,但能感觉到他们身上紧绷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