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娇故意装怯弱的脸色有一瞬间的崩溃。
我清晰看见她眼底的阴沉。
这个女人的确不简单,陆云州被她拿捏在掌心还不自知。
恐怕陆云州只觉得陈娇有点小心思但不多,但他却不知道自己身边盘绕的是一条剧毒的美女蛇。
陈娇能偷偷查陆云州的手机,那就是说她可以接触到陆云州很多的商业秘密,公司规划,甚至财务状况。
我想明白后,情不自禁退后一步。
陈娇娇娇弱弱开口:“叶小姐,童小姐,我亲自来了证明了我的诚意。我想和叶小姐和好的。”
童童还没说话,我就皱眉:“陈小姐,如果是上次你的提议,我们就不用再谈了。因为那是我和陆云州的事。”
“另外,我不想和你做什么朋友,更谈不上和好。因为我们就没有好过。”
童童在旁边都要为我的话鼓掌了。
没想到陈娇不紧不慢地说:“叶小姐,我们的确不是朋友,甚至因为从前你对我误会很深,导致敌意很深。不过你这样躲起来也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她继续说:“如果叶小姐想要和云州离婚,是不是应该大大方方走出来谈谈?”
我问:“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我没听懂。”
陈娇嫣然一笑:“那就是你得让公众觉得你们感情已经破裂了,得让所有人觉得你的确想和云州离婚。只有这样,陆云州才会相信你是真的不想和他继续婚姻了。”
她说完,贴心地问我:“叶小姐您想想看,这个办法是不是对的?”
童童在旁边警惕地说:“婉婉,不要上了她的当!她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按好心。”
我沉思。
陈娇柔柔地继续劝:“叶小姐,抛开以前你错误的做法,你已经让云州根本不相信你了,所以现在他还觉得你只是在闹腾。”
我沉沉问:“他说不会和我离婚,是不是?”
陈娇眼底掠过怨恨和无奈。
她不冷不热说:“是的。云州说和你离婚成本很高。从感情和经济利益上来说,他是绝对不会离婚的。”
我疑惑:“感情?他对我还有什么感情?”
陈娇不自然:“我也不知道。好了,我知道这次来很冒昧。但是我的话希望叶小姐好好考虑一下。”
她递过来一张很精致的请帖。
我随意看了一眼,是洗尘宴。
我掂量着这请帖,不知道是当陈娇的面丢了,还是等她走了丢了。
陈娇柔柔道:“这是云州给我办的洗尘宴,希望叶小姐盛装出席,最好带个男伴。”
她朝我眨了眨卡姿兰般的大眼睛,随后婷婷袅袅走了。
童童等她走了,立刻把门关上。
她擦了差手臂:“妈呀,这女人太厉害了。竟然厚着脸皮跑来教你怎么摆脱陆云州。我刚才就该录音给陆云州听听。”
我摇头:“你不觉得她说得没错吗?”
童童伸手在我面前晃了晃:“婉婉,醒醒!你不要被这个蛇蝎女蛊惑了。她让你去肯定没安好心。”
我摸了摸请帖,反问:“如果我让御哥哥和我一起去呢?”
“哈?!”童童吃惊后笑了,“好,这个办法好!让陆云州气死。”
她说完醒悟:“这就是陈娇的目的?”
我神情淡淡的:“其实说到底,是她急着当上陆太太罢了。她为了当这个目的,是可以来求我继续刺激陆云州离婚的。”
童童叹气:“这女人果然很歹毒。难怪你之前都斗不过她。”
我目光看着金灿灿的请帖。
这张请帖好刺眼。
我心口感觉到了熟悉的闷痛。
失忆前的叶婉是心痛的吧?
眼睁睁看着自己深爱的丈夫明目张胆给第三者办一场风光的洗尘宴。
我不知道失忆前的自己多爱陆云州。
可是失忆后那颗心竟然会一次次难受和钝痛。
这副身体对这个男人的爱已经爱入骨髓了。
我替我自己不值。
……
今天慕御白很晚才来。
他来的时候,客厅昏暗,只有一盏昏黄的落地灯亮着。而我孤独地站在落地窗前愣愣出神看着楼下的车水马龙。
外面下雨了,下着淅淅沥沥的雨。
身后脚步声传来,安静克制。
“那么晚怎么还没睡?”
熟悉的嗓音比这个孤冷的雨夜还清冷。
我从落地窗的倒影看见慕御白站在我身后。
倒影里,两人身影交叠,像是紧紧拥抱的一对情人。
我回头,盯着他:“御哥哥,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我开门见山令他微微诧异。
我把请帖递过去。
他皱起好看的眉:“你怎么收到这个?”
我简单说了陈娇来的事。
慕御白的脸色有一瞬冷冽无比。他应该是对陆云州派人查我的行踪感到生气。
他淡淡问:“你想让我当你的男伴去?”
我点了点头。
慕御白把请帖收起来,温柔看着我:“我考虑一下。很晚了,你赶紧睡吧。”
我问:“御哥哥,你觉得我不该去吗?”
慕御白并没有立刻回答我的问题。
他只是问:“你想去吗?”
我摇头:“我不知道……我觉得陈娇说的有点道理,但我知道去了就是自取其辱,可能会面对很多异样的目光。”
慕御白轻轻浅浅笑了起来。
他笑得很好看,像是暗夜中从云层中静静走出的月亮。
清辉洒下,让人觉得雨夜都温柔起来。
我情不自禁看着他出了神。
慕御白问:“花喜欢吗?”
我点头:“喜欢。”
慕御白一笑:“喜欢就好。”
他看了看腕表,拉住我的手轻轻落下一个绅士吻。
“晚安,婉婉。”
他的吻微凉像是雨滴轻轻落在了我的手背上。
我的手颤了颤,慕御白抬起头来。
此时此刻落地窗外的夜景全部倾泄到了他的眼里。
我恍惚了。
他的手渐渐握紧,眸色越发深邃。
我们都知道对方在等待什么,可有一堵无形的墙将我们隔开。
他靠近,我忍不住退后一步。
后背抵上了冰冷的落地窗,我能感觉到自己身体很热,手心甚至出了汗。
他看着我的唇,慢慢低头。
我仓皇低头:“不能……这样不道德。”
动作被制止,我心里又懊悔又难过。
懊悔我为什么把持不住,难过的是,难道我还爱着陆云州吗?
不然为什么我的身体会抗拒?
慕御白忽然轻笑:“好婉婉,我尊重你,不会让你为难。”
他在我额上落下很轻的一吻。
他走了。
我愣愣坐在落地窗前,摸了摸额头上早就消失不见的吻。
已经平静的心湖再次泛起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