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长的手在我脸上微微一顿,旋即我就看见一双比星河还灿烂的笑眼。
他微笑:“怎么好好地就要结婚了?有那么多还没准备……”
他还没说完,我就鼓起勇气吻住他的唇。
我透过眼睛缝隙紧张看着他。
慕御白笑了,然后更加用力地将我搂紧怀里,深吻……
……
第二天一早我发现身边没人了,慕御白应该早早起床了。
我洗漱完毕下楼,却正好看见一群人正在楼下商量着什么。
慕夫人见我下楼,招呼:“婉婉过来用早餐。”
她说着带着我去了花厅。
花厅精致典雅,隔绝了客厅的喧闹。
慕夫人气色比昨晚好。她优雅喝着咖啡,说:“你伯父的身体不算很好,希望你尽快和御白结婚。”
我愣了下,赶紧说:“伯母,伯父的身体还可以的。”
慕夫人笑了笑:“岁月催人老。现在还算精气神好,你正好和御白结婚,三年生两个,我们也算是完成任务了。”
这是催婚了。
我脸红点了点头。
慕夫人又关心问起我父母的情况。我犹豫了下,照实说了。
慕夫人说:“前阵子你伯父打了个电话给你父亲,应该快康复了。”
我吃惊:“伯父给我爸打电话了?说了什么?”
慕夫人疑惑:“你爸做手术不应该打个电话问问吗?”
我支支吾吾:“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知道伯父问了我爸什么……”
慕夫人以为我害羞,笑着说:“放心,就是问了问身体,然后说了你的婚事。”
我手里的咖啡勺子掉在了地上。
我立刻问:“我爸说了什么?”
慕夫人笑着说:“还能说什么?当然是高兴了。”
我疑惑不解,但这个时候不好再多问什么。
一离开慕宅,我就立刻给我哥打电话。
我哥好像是刚睡醒。他声音模糊:“怎么了?一早有什么事?”
我努力平息心情,问:“哥,你一直说爸爸心脏移植刚结束,不让我打电话给他,也不让我见他。可是慕伯父已经打电话给爸爸了,爸爸不是早就知道我和陆云州离婚,和慕御白要结婚了吗?”
我哥在电话那边愣了许久,才“哦”了一声:“这个事……是真的吗?”
我心情此时异常糟糕,甚至都觉得眼前黑暗一片。
我忍着哽咽:“哥,你有什么事非要瞒着我到现在?”
我哥估计也听出我的异样。他慌了:“婉婉,不是我不让你见爸妈,是……算了,你在哪儿?”
到了这个时候他还在瞒着我。
我气疯了,立刻挂断电话。
关机,拔卡。
我对司机说:“回家!”
司机愣了下,想要问为什么被我的脸色吓住。
……
到了机场,看着人来人往的旅客们,我充血的脑袋突然瞬间清醒了。
这一次我的心情格外平静。
我被瞒了起码小半年了。小半年来我一直努力说服我自己爸妈一定会见我,爸妈一定会见我。
可只有我自己知道,阻止我去见爸妈是自己心里的恐惧。
我害怕爸妈不原谅我。
我害怕他们不认我这个女儿,所以对我哥的各种借口和拖延我统统都信了。
哪怕我哥说的借口漏洞百出,我也强迫自己相信了。
可今天慕夫人的两句话彻底让我崩溃。
唯一能让我爸妈不愿意见我的原因是——他们根本不想见。
……
飞机起飞,我捏着护照和一些简单换洗衣服疲倦的靠在飞机上。
我手机始终没有开机。
我不想让任何人打扰我。
飞机跃入云层,我听着飞机上的中英文广播疲倦闭上眼。
……
一辆车飞快停下,甚至车子还没停稳车门就打开了。
一道身影大步走下车,随后叶立承看见飞快拉住他:“御白,怎么样?”
慕御白罕见甩开他的手,平时温和的脸上写满了怒气。
“护照不见了,她的换洗衣服少了好几套。做饭的阿姨说她收拾了就走了!”
叶立承脸色发白:“怎么会这样?”
慕御白一把抓住他的领子,压抑着怒火:“都是你!一直隐瞒有什么好结果?为什么不告诉婉婉她爸爸……算了!我真是傻透顶才配合你。”
叶立承喃喃自语:“她难道去了瑞士?不可能!这么短的时间她怎么会有签证?”
“因为她前一周已经拿到了签证。因为我们一直计划去欧洲,所以都办了。”慕御白脸色铁青,“她又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女孩。她可能早就等着这一天了。”
叶立承抓着自己的头发,神情痛苦:“可是她不知道爸爸的医院,她怎么去?”
慕御白很快冷静下来:“也许她只是气急了出去转一圈。我已经让人查了,但是私人信息很难查到,还得等。”
叶立承啪啪给了自己两巴掌:“如果婉婉出事了我绝对不原谅我自己。”
慕御白拳头捏紧了再放松。
他怒视叶立承:“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赶紧找人。”
叶立承收起悔恨,赶紧打开手机扒拉联系人。
徐闻匆匆赶来。
她脸色也不好看:“怎么样?找到人了吗?”
慕御白分明不想和她说话,只是不停打着电话。
叶立承打着打着,突然抱着头崩溃哭了。
一个大男人压抑许久,哭声异常惨烈。
徐闻吓了一大跳急忙抱住他:“没事了,婉婉一定没事的。”
叶立承哭得眼泪哗哗:“我错了,我不该瞒着妹妹。”
徐闻心酸:“别说了,婉婉不知道……”
……
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我回到了儿时的家里。爸爸和妈妈都很年轻。
他们看我玩布娃娃,看着我笑……
然后是我哥哥,他带着我在花园里玩,抱着我偷偷溜出去骑自行车……
记忆碎片凌乱在梦里闪现。
突然场景一转,下起了暴雨,我跪在雨里对着紧闭的大门嚎啕大哭。
“爸爸,妈妈……让我进去!”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
“小姐?!”身边有人退了推我。
我猛地惊醒,大口大口喘气。
身边是一位女乘客,她关切地递过一瓶水:“小姐你做噩梦了吗?”
我擦了把冷汗:“我怎么了?”
女乘客说:“你好像在说你错了。”
我擦了汗,挤出笑容:“快到了吗?”
女人摇头:“还早呢。”
她好奇问:“小姐,你去瑞士玩还是公干呢?”
我喝了一口水,十分平静:“我爸妈在那边治病。我过去探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