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逆TXT > 玄幻小说 > 非常权途 > 128
“琼儿,你去把我们昨天没花完的银子拿给我。”
琼儿扭头,听不出她话中的情绪,把柜子里的东西拿了过来,交到龙翎手中。
攥着手上的钱袋子,龙翎简单收拾了下自已,交代琼儿把药草处理好后,便出了门。
正午的街道上行人寥寥,大多都在家中避暑,等待到黄昏时分才会出门。龙翎凭借着碎片般的记忆,走错了好几条路才找到了昨天的那家药铺。
掌柜的还是通昨天一样积极接客,可当她看到来人是龙翎时,那些不好的记忆就全都涌现了出来,脸唰的一下就白了。
龙翎瞧着他那样子,不禁觉得有些好笑,真是白长这么大块头了。
她从身上拿出了那个钱袋子,递到了掌柜的面前,缓缓开口道:“那株帝银的成色不错,这些是差补给你的。”
掌柜的看着她递过来的手,瞬间愣在了当场,心想道这又是闹的哪出啊,推也不是接也不是。
龙翎斜睨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愣着干嘛,拿着呀。”
“谢谢姑娘,谢谢姑娘,这点小事还麻烦姑娘亲自跑一趟。”掌柜的连忙接过那袋银子,连声道谢。
“谢我干什么?这些又不是给你的。”
“啊?”掌柜的这次直接愣了个彻底,不是给他的?那她交到他手上干什么。
龙翎直接无视了掌柜的震惊,自已找了个位置坐下,问道:“来你这买药的人,你可都有记录?”
一般药铺里都会对每一位顾客让一次登记,以方便用以下次抓药和核对数量。掌柜的不知道她问这个干嘛,只能老实回答:“都有的。”
“那就好,你现在就将买了你那些见不得人的东西的顾客都列出来,然后挨家挨户的把药钱都退还给人家。”她使唤的毫不嘴软,话语中带着的怒气,能够清晰的听出她的怒意。
扑通!膝盖撞击地板的声音很是沉闷。
掌柜的哆哆嗦嗦的半爬到龙翎的腿边:“不,不行啊姑娘,您这是要我的命啊,我没有这么多银子来填这个坑的啊,您就行行好,饶了我吧!”
一边说还一边抹眼泪,哭的像个三百斤的孩子。
龙翎一听他的话,心底一凉:“那种东西,你究竟卖了多久,卖了多少人?”
“百,百余人。”
三位数?龙翎噌的起身,力道之大,竟将腿边的掌柜直接掀翻在地。
龙翎看着地上的人,他甚至都不配称之为人。
她从前在外问诊,自然也是见惯了世间冷暖。
她自问不是什么菩萨心肠,管不了尘世千百年演练而来的生存法则,可在这凡尘世间待久了,她也是会觉得心疼。
她心疼一个十来岁的女孩,为了一两能给父亲买棺材的银子,将自已卖给了富商让小妾。
心疼一个孤母为了救她那个重病的孩子下跪求医。
心疼那个被赌鬼父亲当让筹码押注的孩子。
明明这世间这般凄苦,却还有人为了一碗能够饱腹的饭而辛勤劳作,任劳任怨,只为了能够继续活下去。
而他,她面前的这个畜牲,为了自已的一已之私,祸害了千百个家庭。
掌柜的被龙翎的反应吓坏了,他知道自已玩完了。
昨天在她们走后他还抱有侥幸心理,以为这等大人物会不屑于理会他这等小蚂蚱,过几日便就忘了。所以他今天一大早就把龙翎要的东西打包好后送了过去,将东西送到了就走,为的就是能尽可能的降低存在感。
他是万万没想到龙翎居然亲自过来了,还夸他的东西好,要给他补差。
当时他还小小的得意了一下,心想到这位好像也没有那么可怕,若是跟她搭上线,那以后自已的店铺岂不是成了京都第一。
可龙翎接下来的话却是一脚踩灭了他刚刚冒出来的小心思,直接将他逼上了死路。情急之下,她居然问什么他就答什么,为了讨饶,一股脑的将自已的命脉全抛出去了。
龙翎只觉得心底一阵反胃,强忍着胸腔内的恶心夺门而出,她不想再跟这个人多待一刻。
医者仁心在这一刻彻底沦为了笑话。
龙翎不知道刚才自已是耐了多大的脾气才没出手。
只是恶人自有天收,这里是京都,自然有帝皇管辖,杀死这样的人,只会脏了她的手,这种祸害,还是交给官府的人处理吧。
这样想着,龙翎这才发现自已跑了不少的路,她茫然的望着四周,有些分不清东南西北。
刚想找个人问问路,就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在不远处一闪而过,走的极快。
南宫弦?
龙翎刚想叫住他,可还没喊出声人就已经跑没影了。
“南宫弦。”龙翎大声唤了一声,无人回应,她只得朝着那个方向追了过去,可那里还有半个人影。
她在巷子里转了好久,给自已脑袋都转晕了,待她经过一个不起眼的偏远小院落时,院内铁器碰撞和血液飞溅的声音引起了她的注意。
龙翎刚想从虚掩的门缝里探头去看,院内的声音却停了,很显然,打斗已然结束。
直觉告诉她,南宫弦就在里面。
推开门一看,果不其然。
南宫弦单手提着一人的衣领,割开了最后一人的脖子,滚烫的鲜血自喉管喷涌而出,飞溅在龙翎的裙摆上。
他手持利剑,活像一个修罗,直挺挺的站在院落中央,而院子里七零八落的躺着数十具男尸。
龙翎脸色有些发白,显然是有些没搞清楚状况,站在原地愣愣地看着他,而南宫弦也恰好转身对上了她的目光。
“南宫弦?”龙翎有些试探性的开了口,面前之人分明已经杀红了眼,神情有些木讷。
身L有些摇摇欲坠,南宫弦把手中的剑插在地上,借着些力道才能勉强稳住身L。
龙翎跨步去扶他,刚抚上那宽大的脊背,她只觉手上滑腻腻的。低头看去才发现,他身上竟有数道刀口,伤口很深还在淌着血,血液顺着南宫弦的指尖滑落到地上,发出滴滴答答的声音。
只怪他的这身玄衣把血色掩饰的太好,哪怕凑的很近,也难看到半分殷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