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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默片刻后,李乾绪挑了下眉,他缓步走近跪着之人身前,又微微倾身,朝她伸出一只手来。
裴知蕴稍顿一瞬,然后轻侧身子避开了那只手,她再次恭敬低下头后,与他拉开了半臂的距离。
李乾绪眯了下眼睛。
他想开口让眼前的人站起身,却突然发觉了她接下来的举动,李乾绪脸色一变,速度却是极快,一把就扶住她平举到额头还未来得及落下行礼的手肘。
裴知蕴的动作被他拉扯的一顿,不得不停了下来——她左手手肘被面前半蹲着的年轻君主死死捏住,叫她再动不得分毫。
手肘受力之下,裴知蕴只得微微首起身子,只是头却依旧是半低着的,是以两人都看不清对方的表情。
李乾绪曾说过不许她磕头,他是想拉她起来。
但总归是今时不同往日,何况还有父亲。
她不得不磕。
一时之间大殿内寂静非常,二人都没有说话,却都在默默的对抗着彼此的力劲。
李乾绪手劲不减分毫,他注视着眼前的人,眼底带着些不解。
裴知蕴手肘处被他使劲握住,他只要稍微使力,她便跪伏不下去。
可二人对峙一会儿后,裴知蕴还是费了些力气抽出手肘,跪伏到了地上,跪在了他的面前。
李乾绪的手还保持着刚才握住她手肘的姿势并未放下,他就半抬着手,半蹲在她面前,静静的看着她给自己行了个规矩的君臣礼。
最后他微叹了口气,眉眼中的不解也被一丝无奈所代替。
罢了,反正自己从来都无法勉强她,也勉强不了她。
裴知蕴行完叩首礼后还是规矩的跪着,她身侧的炭火还烧的很旺,将那张本就无瑕的脸颊映的更剔透。
静默片刻后,她抬起了头来,首视着眼前这位万人之上年轻君王的眼睛。
李乾绪的眼睛生得好看,裴知蕴的眼睛更让人流连。
她的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