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这独鹰啊,此生只一位敌手,便是那青州的程不负。
想当年二人漠北一战,侠士对峙,一刀一剑,缠斗几日几夜仍难分输赢……天下武士听闻此二人名号无不闻风丧胆,唯恐避之不及……”上元夜无宵禁,汴城灯火葳蕤。
醉仙阁的酒客们围说书先生而坐,听得出神,时而啧啧称奇、时而议论纷纷。
角落阴暗处,一女子身着灰白布裙,兀自喝着酒。
女子名唤萧芜,墨发仅用一根木簪草草盘起,露出一小截洁白的脖颈,手指在酒盅上摩挲着,只默默听,并不作声,倒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十五年前,漠北族人惨遭屠戮,独鹰以命相护,最终横尸荒漠。
说来也怪,独鹰死后,程不负也销声匿迹,从此不知生死、似是江湖中从未有过此人……”周遭一片唏嘘。
萧芜面上没有表情,心中却冷哼,不知生死?
那个叱诧风云的程不负早就死了……此时外头有更夫敲锣打梆,“天干物燥,小心火烛——”戌时己至。
萧芜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放下一锭碎银,起身离店。
圆月高悬,月华充盈,西市商贩云集,人声鼎沸。
瓦舍勾栏的舞姬身姿曼妙,杂技表演喝彩不断,目之所及皆热闹繁华光景。
出了西市往前是护城河,拱桥上也支起了不少摊子,大多贩些娘子们喜爱的胭脂水粉、荷包首饰之类。
因每逢上元佳节,拱桥多有眷侣同游赏月,碰上这些讨女子欢心的物什,为人夫君的,总要驻足为佳眷挑选一二才妥帖,如此,生意便有赚头。
河畔有百姓在放花灯,萧芜在桥上远远地看了一会。
水光粼粼,烛光柔柔,水波荡漾间,数枚花灯轻颤着飘远。
萧芜记起很多年前,在桃源村的碧溪边,她也放过一盏小小的花灯。
仅那一次。
那时所愿,也皆成空。
她轻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