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主街道,人声鼎沸。
街道两旁,茶楼,酒楼,当铺,作坊,甚是喧闹。
摊位林立,张着大伞的小商贩,吆喝声,叫卖声,此起彼伏。
顾飞凰晃动着腰间的麒麟玉佩,漫步在街头,休闲惬意。
自那日掀了饭堂屋顶,顾以宏就下令,在饭堂未修缮完之前,镇国公府所有人用餐都在自已院子里。
此举倒是合了顾飞凰的意,她刚搬进来,院子根本没有小厨房,现在既能到外面去吃到美味佳肴,还能随时出去且不被过多关注。
前方一座富丽堂皇的三层酒楼便是醉天楼,号称皇城第一酒楼,名声在外,每天座无虚席。
不止是本国人,还有来自他国和域外的客人纷纷来此,只为品一品那传说中的美酒。
“长姐,能不能快点走,都要饿死了!”茯苓走在前面,急得直跳脚,“难道你没闻到脆皮肘子在向我们招手吗?”
“好好好。”看着这吃货丫头,顾飞凰只能宠溺的快步追上去。
醉天楼门前立着一块公示牌,上面每天都会挂着独立的十二块木牌。
木牌上写到:荷花十里,清风鉴水,明月天衣。
不过,写着“明月天衣”四字的木牌,被店小二翻了过去。
茯苓前几天就看见这些字,一直看得发懵,今日终于开口问道:“这上面的十二字,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顾飞凰仔细看了看,会心一笑,“这句出自元代张可久的《人月圆·会稽怀古》可能是形容醉天楼的酒,如这散曲形容的那般美景,令人心旷神怡。”
“这位姑娘说的没错。”看见客人上门,醉天楼的老板迎了出来,“这十二个字对应就是小店的十二种美酒,喝了我们店的酒,仿佛置身于翩翩小舟之上,徜徉在水面之上。”
“真有这么神奇?”茯苓好奇的问道。
“小店的美酒可谓是独一份的佳酿,就算是放眼四国,也算得上是独一无二。”
老板指了指木牌上的字,“姑娘请看,我们的酒每日限定坛数,先到先得,上面被翻过去的字,就说明那种酒已经被卖完了。”
店小二一脸谄媚的附和道:二位姑娘可是要来两坛尝尝?保证不亏!”
茯苓嘟着嘴,一双大眼一眨一眨的看着顾飞凰,心思全写在了脸上。
顾飞凰点点头,记眼含笑,“嗯,那我们就来尝尝这“清风”二字的酒。”
“好嘞!”店小二应和一声,“二位姑娘里面请。”
入了醉天楼,上了二层的雅间,顾飞凰和茯苓在窗边坐了下来。
顺着窗子向外看,阳光明媚,万里无云,微风吹拂,风景正好,还能清楚看见整条街的全貌。
等菜的过程中,顾飞凰喝着手中的茶,靠在窗边看街道上的熙熙攘攘。
“行人退避!!”
不远处传来一声呐喊,街道上的行人匆匆退至两旁。
一匹高挑红棕大马疾驰而过,后面跟着一行统一着装的人,衣服上赫然写着一个“九”字。
是九阁堂的人,气势汹汹的样子,与那年外祖父沈怀翁的丞相府被抄家时一模一样。
虽然速度很快,但是顾飞凰还是看清了马上的人,这不是嬴景嗣那个冤家嘛!
九阁堂一出,不是抄家就是诛九族。
只是不知今日又是何人得罪了圣上,顾飞凰扭过头喝了一口茶。
菜已上齐,手中茶水已然换成佳酿。
没想到茯苓这个丫头着实是个酒迷,不光喝完了自已的一坛“风”字酒,还把顾飞凰的也抢了去。
“烧鸡,肘子,全是我的!!两坛酒下肚,茯苓确实是醉了,倒在桌子上直说胡话。
顾飞凰摇了摇头,这孩子还真不让人省心。
扶着迷糊不清左右直晃的茯苓,准备起身回去。
刚走出醉天楼,只听到街道之上一阵喧闹。
一家名为善药堂的药铺,门前聚记了人。
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身上穿着蓝色粗麻布衣,正在被老板驱赶。
“赶紧走,哪来的愣头小子,也不看看什么地方,就敢拿着你那堆破草根冒充药材前来售卖。”
少年不服输,把竹篓撂在地上,破口大骂:“睁开你的狗眼看看,我的药草可是来自三十里外入云山的奇珍异草。”
“如此珍贵你们买都买不到,你们这些药铺的老板还真是有眼无珠,庸医之辈还卖药,可别坑了老百姓。”少年声音清脆明朗。
从古至今,人人最爱凑的就是热闹。
顾飞凰在角落看得真切,不过就是这位少年背着一竹筐的药草卖药,被当成骗子。
后面背着的茯苓,迷糊中眼睛眯开一个缝,口齿不清的说着,“紫...发...好梅...”说完又醉了过去。
顾飞凰定睛一看,那个少年的竹篓里还真是珍贵药材。
其中那株开紫色花的药草名为紫金瑶,对于治疗咳疾有着奇效。
生长在悬崖峭壁的岩缝之中,且需要长年被雨水浇灌,方能长成一株。
别说采摘,就是成长也难如登天。
少年此时,已经带着怨气,灰头土脸的离去。
“小兄弟,请等等!”
顾飞凰赶紧叫住少年,扶着茯苓跌跌撞撞来到他跟前。
少年发懵回头,指着自已,“你说我?”
“就是你。”顾飞凰朝着他暖暖一笑。
下一刻茯苓在她背后乱动,险些没站稳摔出去。
少年倔强的眼神中,清澈如水,看了看顾飞凰,又看了看不省人事的茯苓,“我帮你把她唤醒吧。”
“啊?”
顾飞凰还没来得及反应,少年已经从口袋掏出三根银针,直直扎在了茯苓脖子上。
神奇的是,茯苓刚才还在昏昏沉沉,此时竟全然清醒,不明所以的问:“我怎么了?”
“没事,没事。”顾飞凰摸摸她的头敷衍道。
顾飞凰捏着下巴,围绕少年转了一圈,止不住的夸赞:“厉害啊!小兄弟!”
少年也没抬眼,收回银针,随意答了一句:“还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