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我不知道那个杀手有没有走远。”
我的嗓子也比他好不到哪里去,气若游丝,仿佛下一刻即将断气。
沈时风的呼吸很急促,或许是因为他喝了太多酒,如今又在背着我快步走动,“没事的,能把你重伤成这样,想必他也受了不轻的伤,他不敢趁这时候对我出手。”
“你?你现在就一醉鬼。”
我浑身疼痛得紧,伤口仍在顺着雨水汩汩流血。
但,我还是忍不住嘲笑他,“人家见了你,只会觉得买一送一,高兴到不行,你居然说人家不敢对你动手。”
“这么严重的伤也不能封住你的嘴巴,嗯?”
沈时风半是无奈,半是愠怒。
我轻笑一声。
这种拌嘴模式,对我来说亦是很熟悉。
像是回到了年少时候。
看在他及时赶来救我的份上,我没再揶揄他,乖乖趴在他的肩膀上。
在该做的事做完之前,我不想死。
血越流越多。
沈时风显然也意识到我的伤口在大雨里不断恶化,他加快脚步,近乎小跑,每一步都踩在泥水里,发出好听的哗啦声。
他原是有洁癖的。
今晚,想必他的长靴和衣角都变得泥泞肮脏,这在以前会让他无论如何也难以忍受。
沈时风努力对抗醉意,保持好平衡,终于安稳的背着我跑到李太医家门口。
他抬手‘砰砰’拍响大门。
“谁啊,这么晚了。”
一个小厮打着呵欠开门。
他看见沈时风,先是一愣。
沈时风沉声道:“有人受重伤了,请李太医速速为她诊治。”
“你等会儿,我先去禀报老爷。”
说完,那小厮压根不给沈时风踏进门槛的机会,用力把大门关上。
沈时风微怔,他已经很久没有吃过别人的闭门羹了。
这些年来,他跺一跺脚,京城都要震三震,哪里有人敢用这种态度接待他,谁给他脸色看,第二天就得全家从京城消失。
现在,沈时风也不能强闯进去,只能在背着我在外面等候。
好不容易等到那小厮回来,对方却连门都懒得打开,在里面说:“你走吧,老爷睡下了,不看诊。”
“情况紧急,请李太医救人为上。”
沈时风压着怒火。
那小厮隔着门讥笑:“再紧急也没用啊,你也知道我们家老爷是太医,况且还是太医院的首席,平时他只给皇上和太后看病的,哪来的阿猫阿狗也敢随便求医。”
“你知道我是谁么?”
“知道,沈公子嘛,你已经不是首辅了,别说我家老爷不用再看你的脸色,就连我都能呸你两口,少在我面前摆架子啊。”
小厮很清楚沈时风的身份,却依然是这般轻蔑的态度。
他毕竟是个奴才,敢这样说话,肯定是经过了李太医的授意。
昔日,沈时风一句话,李太医就得赶到首辅府为苏小曼看诊,让她享受皇族才有的待遇。
如今的沈时风,连李太医身边的小厮都看不起他了。
“你把李乘哲喊起来,让他亲口跟我说。”
我能听得出,沈时风说这话的时候,正在极力压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