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时风蓦然放慢了脚步。
他转过头来,幽深的眼眸里泛起困惑,“你刚才叫我什么?”
“叫你……跑快点……”
我的气息越来越微弱。
沈时风轻叹,“知道了,你得撑下去,别死在我背上。”
“晦气。”
“该嫌晦气的人是我。”
他背着我,敲响一户又一户宅邸的大门。
这些都是在朝堂上喊得出名字的官员。
然而,他们没有一个愿意给沈时风开门。
好点的始终安静,仿佛全家没人听见敲门声,恶劣的便是像刚才的李太医一样,故意隔着门羞辱沈时风,落井下石。
甚至有人扬言如果沈时风再不走,他就要开门泼水。
虽然沈时风现在从首辅变成了罪臣后代,我能理解他们不想和沈时风扯上关系的心情,但人心凉薄成这样,竟是没有了半分仁义道德。
如果沈时风真的离开京城,靠这群只懂趋炎附势的小人,朝廷又能撑多久?
“不能指望他们了,我带你去找城里的大夫,撑住。”
朦胧间,我听见沈时风轻声对我说话。
但我已经无法回应他了。
很快,我就失去意识,在他背上昏迷过去。
……
当我睁开眼时,发现已是天亮。
外面的阳光穿过窗户照进来,洒落在我身上,暖洋洋的,仿佛能驱赶走昨夜的一切噩梦。
我微微侧过头,只见沈时风抱臂坐在床边,低头打盹。
阳光在他的睫毛镀了一层金辉,从我这个角度望过去,他的脸庞犹如天神完美,一时间竟是好看到不像现实。
这只是一个小小的隔间。
没有门,我可以直接看见外面的场景,没想到竟是之前我带沈时风去过的那家药铺。
“姑娘,醒了?”上次的大夫端着药走过来,“你说你一个小姑娘家家,怎么会伤成这样,幸好这位公子连夜把你背过来,否则拖上一晚,你不死也半残。”
我挣扎着拿出腰牌,低声道:“昨晚是锦衣卫办事,有劳大夫,不要告诉任何人我在这里疗伤,否则……”
大夫脸色一变。
他连连点头,对我的态度也极为尊敬起来,“是是是,小人肯定不会乱说,您就放心在这里歇着吧!”
说完,他放下药碗,退出去的时候还搬一个柜子小心翼翼把门口挡着。
我看这掌柜大夫是个老实人,松了口气,艰难抬手去拿药碗。
“费什么劲,直接喊我不就行了。”
沈时风睁开眼眸。
他拿起药碗,顺手递到我嘴边。
迟疑片刻,我还是抿着唇接受他的喂药,慢慢喝完,苦得我皱起眉头。
“你为什么要亲自去刺杀白望舒。”沈时风把药碗放回桌上,“不是说花钱雇佣别的杀手?”
“没人敢接,我只好自己上阵了。”
我安然躺下。
沈时风看着我,眸光多少带了点怀疑,“不过是一个死士,值得你这么拼命?”
我振振有词,“只要活捉他,我们定能查到很多线索,澄清你的身世,不然再过两天你被流放,做什么都晚了!”
“你好像有点太关心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