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知道我不想恢复记忆。
可是脑子有它的想法。我在镇定剂的作用下平静了许多,疲倦袭来我睡了过去。
不知道是不是镇定剂的作用,我再次做的梦更加清晰,可我已经没了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和绝望。
我像是一个无关紧要的看客静静看着梦里一切人和事。
梦里,我清楚知道这就是缺失的记忆碎片。
这是七年来我对陆云州的爱意和同他纠缠的过程。每一件小事,每一次争吵谩骂,每一次疯狂不体面的摔东西。
都是爱而不得的痛苦。
都是我这七年地狱般的爱情和婚姻。
我应该要遗忘的,可是老天爷让我再次想起了。
痛苦,无穷无尽的痛苦汇聚成漩涡,将我深深地拉入了地狱……
……
此时在海市的某个阴暗却奢华的房间。
一只手随意点着手机上。
一条视频跳了出来,里面是一个明显已经被逼到了绝望境地的女人站在阳台上。
她头发乱七八糟,脸上都是泪痕,对着镜头另一端的人歇斯底里喊着什么。
修长的手指点了定格。
模糊的视频画面定格在女人满脸是泪的脸上。
能看出女人很漂亮,但也能看出她被什么折磨得憔悴不堪,眼神都没有了光。
下一刻,女人喊了什么,然后伸手要抓住对方。
可她的脚一滑,重重摔了下去……
修长的手指定在半空中,似乎也被视频刚才的情形惊住了。
“奉少,调查清楚了。陆云州大概率是会失败的。他对陆氏企业的股份占得不够多。大多数在叶婉小姐身上。”
男人淡淡嗯了一声:“继续说。”
“如今夫妻两人离婚官司正在打。叶婉小姐的律师团队是慕家御用的,很专业很厉害。大概率会赢。”
“外加传言叶婉已经成功攀上慕御白这棵大树,所以……很有可能慕御白也会出手对付陆氏企业。”
男人不吭声,懒洋洋随意点着视频上,一会回放,一会快进。
声音忽大忽小,听着十分难受。
“不是很有可能,是一定。”男人撩眼懒洋洋看着面前毕恭毕敬的助理,“慕御白做事风格可不像他那副君子模样。”
助理皱眉:“那奉少,我们进入海市的计划接下来怎么做?”
男人玉白修长的手指点上手机屏幕:“就是这个女人吧?我记得她是叶家的女儿。”
助理:“是的!”
男人轻蔑嗤笑:“叶家已经是我们手下败将,那一次阻击叶氏挣了不少钱。这一次我有个计划……”
助理眼睛立刻亮了:“奉少,您请说。我们一定百分之百执行到位。”
男人伸直过分修长的大长腿翘在茶几上,懒洋洋说:“很简单,联合慕家搞垮陆氏企业。慕御白怎么做,我们就怎么做。他吃肉,我们喝汤。”
助理惊了:“奉少,可是陆云州是我们合作的伙伴。这……”
男人不冷不热看了他一眼。
助理闭嘴了。
男人声音异常冷漠:“记住,这个世上没有什么敌人,也没有什么合作伙伴。只有一个东西,就是有价值的目标。”
“没有敌人,没有朋友,谁能让我们挣钱,谁就是最好的合作伙伴。最好的敌人就是被我们榨干最后一点价值躺在地上等死的人。”
助理立刻点头。
他战战兢兢:“那属下去研究下接下来该怎么做。”
“等等。”男人唤住他。、
助理赶紧回头:“奉少有什么吩咐。”
男人眯了眯眼看着手机里定格的瞬间。
“这个视频,扩散出去。”他好看的唇勾起邪魅的弧度,“已经很久没见过这么热闹的事了。”
助理恍然大悟:“是,这就去做。保证全网都能看见。这样不管影响怎么样,陆氏企业麻烦就来了。”
男人摆了摆手:“去做吧。把水搅浑,我们好捞鱼。”
……
别墅里。
陆云州看着手机,手指捏得咯咯作响。
不过十二个小时,整个网络竟然都是这个视频。
原本因为庭下和解而消失的热度又因为这莫名其妙的视频,将他和叶婉离婚的事炒上了本地的热搜。
到底是谁?
是谁拍了这个视频。
陆云州盯着面前的别墅佣人,忽然他问:“负责清洁的冯婶怎么没来?”
佣人们面面相觑。终于有人说:“她今天说不干了,要回老家。”
今天?这么巧?
陆云州冷笑:“真是巧。人去了哪儿?”
佣人们都摇了摇头。
陆云州忽然一把将杯子砸在地上。巨大的声响令佣人们都吓了一跳。
陆云州阴骘的眼神扫过他们:“你们都被解雇了。”
佣人们吃惊,纷纷哀求喊冤。
陆云州冷笑:“拿着我的工资,背后却偷偷按监控搞我。你们真是厉害。小心点,我手上都有你们的资料,到时候还有别不该有的东西流出去,你们就等着吃牢饭吧!”
佣人都被解雇,陆云州越发觉得这别墅不能住了。
他正起身要离开。
“云州!你去哪儿?”
楼上传来陈娇柔弱的声音。
陆云州冷冷驻足:“什么事?”
陈娇刚才就在楼上偷看,现在看见陆云州怒气冲冲要走,赶紧下来阻止。
陈娇:“云州,你要去哪儿?”
陆云州不耐烦:“我去哪儿要你管?”
这话刚说出口,他愣住。
似乎从前也是这么和某个女人说过无数次。
陈娇见他愣神,以为他还在生气。
她声音娇软:“云州,那视频我看了,应该是有人偷偷把监控安在阳台上。应该就是那个跑了的佣人。你放心,我会让人把别墅上下都检查一遍,绝对不会有这种东西。”
她刚说完就发现陆云州正怪异地盯着自己。
陈娇眼神闪躲:“云州,你盯着我做什么?”
陆云州不冷不热说:“我记得你好像夸过那个佣人。你说她做事认真。”
陈娇打了个寒颤,佯装听不懂:“云州,你说谁啊?我也就上个月才住进来。我……我哪有夸过谁?”
陆云州讥讽撇了撇嘴:“好吧,是我记错了。这些佣人吃里扒外,一个都不能留。”
陈娇见他意思很坚决,只能咽下刚才想要提出的要求。
她轻声说:“云州,不提这些人了。你现在出去做什么?”
陆云州冷冷说:“既然这里不安全,我就不住了。从今天起我住酒店。”
陈娇愣住:“云州,你不和我住一起吗?”
她委屈地扯着陆云州的手,小声说:“医生说我流产养好了身体了,咱们已经很久没有在一起了……”
她还没说完就被陆云州冷冷甩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