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沈时风这么一说,我原来模模糊糊的想法顿时变得清晰起来。
没错,先帝不会让自己的儿子流落在外。
慕云瑾天生体质不好,他百般呵护,甚至请动了傅文柏,只为了让这个儿子能活久一点。
而且,按照先帝的脾气,他看上的女人,哪里用得着私通?
想当年,他连自己兄弟的侧室都直接抢了过去,最终酿成忠亲王反叛的悲剧。
区区沈家,更不会被先帝放在眼里。
“你被人算计了。”我拧起眉心,“这些道理,太后肯定也明白,所以她收到告密以后没有立刻对你动手,而是让我去搜寻证据,等人证物证俱在,她才撤掉你的首辅。”
在太后看来,这么严重的事,自然是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沈时风凝视手里的平安锁,“你找的物证就是这个,那人证呢?”
“一个名叫钱春兰的婆子,她以前在沈府干活,贴身伺候你母亲姜氏。”
“春兰?”
姜氏知道自己犯了大错,本来试图用被子盖住自己,听到这个名字,又忍不住扭过头来。
我凝眸,“姜夫人记得她,那她的身份并没有作假。”
姜氏咳嗽道:“她以前的确在我身边伺候,但她的手脚不干净,经常做一些小偷小摸的事,后来就把她赶出去了。”
我一怔,没想到,钱春兰还真是因为偷东西被赶走的。
这简直是计中计。
她一个老婆子,撒谎能力居然那么高超?
接下来,我把在桓桦县发生的事给沈时风说了一遍。
他半眯着眼,也不知道有没有从醉酒状态里完全醒过来,就那样坐在地上静静听我说完。
“她说的是假话。”沈时风沉吟,“但她不觉得自己在说谎,所以把你和太后都骗过去了。”
“不觉得自己在说谎?”
这话乍一听,匪夷所思。
但我很快就反应过来。
有一种情况,可以让钱春兰明明说的是假话,却不认为自己撒了谎。
那就是她中了瞳术。
“是陆墨晗搞的鬼。”我脸色微沉,“他从天牢逃出去以后,这么快就开始报复你了。”
沈时风突然仰躺下,懒洋洋的用手枕着头,“随便吧,反正我也不想管了。”
我瞪着他,“喂,你怎么这样,明知道别人陷害你,竟然不想办法反击?”
“陆墨晗单凭一个人无法布下这么大的局,他背后必定还有别人襄助,记得黑鹫么,他们势力庞大,遍布大陆诸国,要想扳倒他们,太麻烦。”
沈时风闭上眼睛。
似是毫无干劲。
我无语片刻,“别人都欺负到脸上来了,现在是撤掉你的首辅之位,接下来很有可能就是要了你的性命,你不跟他们斗,人家未必会放过你。”
“无所谓。”
沈时风已经颓到了极点。
哪怕他依旧是那个聪明的天才,他却懒得去想对策。
仿佛在刻意的寻死。
“儿啊。”姜氏艰难的爬起来,“咱们不能这样任人欺负,你得想办法啊!”
沈时风慵懒道:“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人已经不在了,就算他们踩死我又如何,他们敢踩,我就敢死。”
我:“……”
行,他这是逼我帮他把苏小曼找回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