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宅子荒废许久,虽说里里外外都收拾了一边,但屋子里还是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霉味。
冬菊在屋里一边收拾着床铺,一边喋喋不休的抱怨。
“小姐,回苏家多好!您何必留在这遭罪呢?”
苏小满懒得搭理她,只让她退下。
小丫鬟耷拉个脸退了下去。
冬菊并非是原主的心腹丫鬟,只是陪嫁时原主那个心黑的继母硬塞给她的眼线而已。
这小丫鬟先前便时常悄悄溜出元府去苏家通风报信。
苏小满心知肚明,不过她也不在乎。
反正元家都被抄家了,她也要走了。
已至深夜,外面寂静无声。
苏小满侧耳听了许久,才从床上爬了起来。
趁着夜深人静,她得将身上的财富暂时先转移了,全带上身上实在是太不安全了。
白日里她便发现有人一直在暗中盯着元家。
不管是何目的,这些东西,她在离开之前都不能再拿出来用了。
皇帝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让人搜查元家女眷的身,是想留她们一条活路。
有些贴身镯子玉佩什么的不打紧,总不能真将元家人逼上了死路。否则,赦免的意义何在?
但若是抄家以后,元家人还能住的起地段好环境好的宅子,那就有些不对头了,势必会引起某些猜想和调察。
到时候,元家妇孺会是什么下场?
她又是什么下场?
她心里有数,哪怕心疼祖母,也狠心没租更好的地方。
屋子里面的地面是青砖铺就的,她将桌子慢慢的移了过去,借着月光,用匕首小心的撬起了地砖。
小心翼翼的刨出里面的泥土,挖出大小合适的坑之后,才将用油纸包裹好的家当放了进去。
填土,盖砖,一气呵成。
将多余的泥土和地板收拾干净,又将桌子移了回去,她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再等两日,祖母的身子骨好些了,她就带上她的小金库远走高飞。
想一想以后的日子,就美滋滋的。
苏小满轻轻的开了门,趁着月光摸索到了厨房,取了水将手细细洗干净。
才直起腰打算回房,耳朵却是一动。
有人!
霎时间,冷汗浮起,鸡皮疙瘩爬了满身。
她屏住了呼吸,伸手去摸桌上的擀面杖,还没够到脖颈就被人捏住了。
“不许出声!”
男人喑哑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苏小满困难的点了点头,左手主动捂着自己的嘴,右手举起做发誓状。
“你夫君出了名的不识时务,没想到新娶的小娇妻倒是很识趣。”
夫君?
元靖安?
不识时务?
听这语气八成同她那可怜的夫君有嫌隙,说不定还是来找她算账的。
她那短命的夫君不愧是京都第一惹祸精,活着的时候没少给元家惹祸,死了还能连累到她这个刚过门的妻子!
“好汉别杀我,”苏小满开口小声道,“有话好好说……”
“放过你也不是不行,”男人嗤笑了一声,“不知元少夫人能拿出多少的买命钱?”
苏小满:……
“好汉,”她很是谨慎,小心开口,“我是有些嫁妆在元家,可黑甲卫不允带走,我实在是拿不出什么买命钱……”
“元少夫人能拿得出一个玉镯,自然能拿得出第二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