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急,那个旅社不用身份证就可以住钟点房,他们没有你的入住登记资料,说见过也不能证明什么,再说了,就算你们住了,这跟文小丽当众杀你也没有因果关系。你们都是单身,恋爱自由不违法,这些我跟阿sir都解释清楚了。”
“可我真的没有和文小丽拍拖,更没有和她去钟点房!”蔡恒星急得脖子都红了。
“行行,没有没有,阿兄相信你。”嘴上说相信,可黄主任明明是一脸谁信谁傻的表情,“后来呢?怎么跟她闹到今天这地步?”
蔡恒星郁闷地:“我也不知道,那之后她每天都来堵我,说要跟我正式拍拖,我们只是吃了一顿饭而已,可她说我必须对她负责,如果不拍拖,那就给她调个岗位,进我们办公室当打字员,这太可笑了,别说我办不到,就算能办我也不会这么干。我怎么劝她她也不听,只好一见她就躲。”
“那你今天为什么又去大食堂了?”
“她有两三周没找我,我以为没事了。”蔡恒星一脸懊恼。
“哎,董事长要我带你,这事都怪我没好好提醒……你知道在这个职位,会有多少攀龙附凤的人想算计你吗?她们会想方设法跟你偶遇,接近你,吸引你注意,能赖上你最好,赖不上也要得点好处。”
蔡恒星不解地:“我什么也不是啊!我就是个学徒,跟班,打杂的,自已还没过试用期呢。”
“对那些打工妹来说,你的条件不要太好!能让她们留在本地,或者给她们换个轻松岗位,哼,象文小丽这种一肚子小算盘的女工,我见多了。”黄主任冷笑。
“现在怎么办?只怕我以后都抬不起头让人了,没人会觉得我是清白的。”
“那倒不必,我会帮你向董事长解释的。何必在乎那些工人怎么看你!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很快现在这拨人就会换血的,只是你以后一定要提高警惕,不要跟任何工人有工作之外的来往。”
黄主任语重心长的嘱咐蔡恒星只记住了几句,他记脑子都是文小丽说他们去开钟点房的话,实在没脸也没心情呆在办公室,请了半天假,躲躲闪闪出了厂,驾着自已的本田125大黑鲨驶向那个五星旅社,虽然是辆女式摩托车,可两辆大黑鲨就能换两厢夏利了,平日有多喜欢它的风驰电掣,此刻就有多痛恨它的惹眼。
那天他挑的就是这个位于长发电子厂外围食街的牛肉火锅店,一来是照顾文小丽是外地人,请她品尝本地特色,二来这个火锅店宽敞明亮全是堂食,男女二人不尴尬。蔡恒星很会照顾女生,他绝对不会一身火锅气地去开房,所以那不是个约会。
站在马路对面打量着火锅店和旁边的砂锅粥店,并没有什么看到什么五星旅社,视线上移才发现二楼挂着一块“五星旅社”的招牌,而一楼两家店面之间夹有一条狭窄往上的楼梯,如此隐蔽,难道第一眼没看到。
蔡恒星正要上前,突然一个T恤短裤棒球帽的熟悉背影出现在楼梯前。
“解一点?”
女孩转过身来,一脸的平静与蔡恒星的一脸惊诧形成对比。
蔡恒星快步跑过马路,一句“你怎么会在这里”刚到嘴边,突然想起黄主任嘱咐“她们会想方设法跟你偶遇”,心里一下警惕起来。
“队长说我今天算工伤,所以我来这个旅社看看。”
第一次注意到解一点的声音,清脆且柔和,字正腔圆却又不会拿腔拿调,北方人说话就是好听,这也是蔡恒星第一次离她这么近,近到看清她蜜色面颊上几点俏皮的小雀斑。
“你调查我?”蔡恒星的声音里有了点怒气。
解一点脸上浮起一点嘲讽。“是的,我也想知道你和文小丽到底有没有开房,如果我能帮你证明清白的话,那你又欠我一个人情。”
“你想帮我……”蔡恒星愣住了,“为什么要我欠你人情?上午不是已经欠了吗?”
“不够。我想,名誉有时侯可能比性命还重要,这个人情更大。”
“那你的目的是什么?先告诉你,我都没转正,不可能帮你换……”
“我不换岗!我很喜欢自已的岗位!”解一点瞪了他一眼,转身蹬蹬上楼,刚走到二楼最后一个台阶,她突然停下,取下自已的棒球帽递给蔡恒星,压低声音命令:“戴上。还有,你身上有自已的照片吗?给我。”
还真有,蔡恒星困惑地掏出钱夹,拿出压在身份证后面的一张寸照。“你要干嘛?”
“一会儿你别说话,我来问。”解一点不解释,也不容反驳。
蔡恒星狐疑地跟着解一点走到前台,柜台里是一个小伙子,他举着一个游戏机激战正酣,感觉到有人来,头也不抬地说:“标间48,豪华房68,钟点房25,4个小时,不讲价。”
解一点也不接茬,只是静静地看着柜台里的小伙子。
解一点盯着小伙子看的时间太长,长到他的游戏连连出错终于挂机,这才放下游戏机,漫不经心地看了解一点一眼,跟着又看一眼,声音明显热情了一点:“你们到底住不住?”
“哥哥,我不住店,我想问个事儿,6月25号下午一点半左右,这个人有没有来你们这儿开房呀?”解一点声音很温柔,把手里的寸照递给了小伙子。
小伙子认真地看了照片一会儿,点点头:“有印象,上午警察也来问过,拿着不一样的照片,也是这个人。”
蔡恒星的脸色刷地白了,这下他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解一点继续记脸含笑地指向蔡恒星。“那你见过这位哥哥吗?”
小伙子看了蔡恒星一眼,摇摇头。“没见过。”
面无人色的蔡恒星此刻心狂跳起来。
“你确定是第一次见到他?”
小伙子点点头。“是的。”
蔡恒星动了一下,一句脏话就要蹦出来了,然而解一点在柜台下面踹了他一脚,示意他不要动,然后举起不知道什么时侯拿在手里的一个随身听卡带机,笑眯眯地对小伙子说:“那麻烦你给派出所打个电话,承认你说那个来开过房的人是搞错了,你现在见到了本人,并不能确定哦!”
“你,你录音了?”小伙子有点着急地来抢解一点的随身听,却被她轻松闪过,便气急败坏地指着蔡恒星,“我想起来了,这个人就是照片上那个,他和一个女的6月,6月……反正来开过房!”
解一点高举随身听,收敛笑容,冷冷道:“或者我们现在陪你去派出所,把你刚才说的话全部重复一遍!”
那一刻,蔡恒星简直对解一点五L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