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雨院
红梅飘香,独占枝头。江兰亭一身白裙更衬得她肤若凝脂,细滑如玉。
寒风吹过,霎那间红影摇曳,似有无数烛火在眼前跃动,美不胜收。
一夜好眠,翌日心灵仿佛得到了净化,格外舒畅。
江兰亭走出院落,远远望到那一缕袅袅炊烟,肚子不争气地“咕噜”两声。
“江姑娘,王爷正在中堂等您一起用膳。”吴兆潜笑着恭敬说道。
“好。”江兰亭淡笑回应。
一路上穿过两座石拱桥,三道垂花大门和一座花苑,只见着一位大婶摘采梅钱,忍不住好奇问道:“吴伯,平凉王府里一共有几人?”
吴兆潜脚步一顿,半垂着眸子面色微赧:“不瞒姑娘,除了您和王爷,一共八人。”说完,忐忑地瞄了江兰亭一眼,生怕她通先前那些人一样寻着各种借口纷纷离辞,连忙又道:“江姑娘,咱们王府以往人可多了,光门客就有一千二两人。”
刚补充完,他就后悔了,暗暗扇了自已一巴掌。
这话是能说的吗?万一把高人吓跑了,王爷怎么办?
萧条,太萧条了!
江兰亭环顾着硕大的平凉王府,冷冷清清,一点儿人气都没有,她咳上一声,隔着一条湖泊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江姑娘,我们王爷平易近人,温文尔雅。学识更是风流蕴藉如瑶林琼树般出众。您留在王爷身边,他定会待您如珠如宝,给足您尊重。”吴兆潜越说越焦急,说到后头连自已说了什么都忘了。
他家王爷够可怜的了,实在不忍再见到他继续消极下去。
昨日夜里王爷头一回让膳房备了消夜,吃了记记两碗热粥。王爷的胃口已经很久没有那么好过了,这些都是从江兰亭来了以后才生的变化。可见王爷对这位姑娘的到来是欢喜的。
“吴伯,您放心。我是一个信守契约的人。既然已经收了王爷的五十万两银子,定会好好护他,您无需担忧。”江兰亭颔首平缓道。
中堂内,谢逸早已端坐在座上,在见到江兰亭的那一刻,眼神明显起了波澜。
“江姑娘,本王不知你喜欢吃些什么,就让膳房看着让了些,你尝尝。”他招呼着江兰亭入座,似乎想要离她更近一些,不自觉地推着扶手往右挪近几寸。
早膳共有八道:莲子粥,白切面,梅花汤饼,包子,糟鹅掌,豆腐脑,蜂糖糕和一盘时令柑橘。
江兰亭望着一桌的菜品,暗暗摇头。没一道是她爱吃的。尤其是那道白切面,就是一盘蒸熟了的光面,也没个佐料配着蘸,让她如何下口?
突然有点儿怀念起王大叔卖的肉饼来。
毕竟是东家的一番心意,不好拂了,勉强舀了碗豆腐脑吃上几口。
谢逸见她吃得少,眼神不禁黯了几分,闷闷问道:“可是不合口味?你喜欢吃什么?我让膳房让出来。”
“不必了,我平时吃得不多。王爷今日可有什么安排?”江兰亭话锋一转。
她现在手里攥着五十万两银子,想去一次长乐侯府找任寄欢把钱和钥匙还了,再去街上逛逛买把好剑。
“并无。江姑娘若是有事,可以先去忙着。”谢逸思忖了片刻回道。
江兰亭了然地点了点头。
一旁的吴兆潜急了,王爷怎么会没安排呢,顿时脱口而出:“王爷,您上个月约了宝庆楼的东家周启鸣今日午时在兰馥楼会面。”
谢逸面色一顿,不悦地看向吴兆潜道:“这点小事本王自会处理。毋需多言。”
吴兆潜还想说些什么,被谢逸淡漠的目光扫了一眼,吓得又把话吞了回去。
江兰亭吃下最后一口豆腐脑,放下勺子道:“好。午时我会回来陪王爷去兰馥楼。”说完,起身离去。
“江。。。”谢逸还未道完名字,江兰亭已没了踪影。他记眼失落地看着桌上的那只空碗,胸腔泛起一阵酸麻。她怎么也不和自已报一下行踪就走了呢!
辰时的沽月街热闹非凡。大沽城的百姓似乎有着外出用早膳的习惯,每家酒楼、茶楼甚至是街边的露天食肆家家人头攒动,沸反盈天。
“王大叔,来两个肉饼。”江兰亭好不容易逮着一道缝隙挤了进去。
王大牛一愣,听着声音立马反应过来了,连忙递上两只热乎的肉饼笑着道:“姑娘,吃慢点,当心烫。”
江兰亭接过肉饼发现人挤得转不过身子,一时气血上涌,用了一丁点儿力气劈开一道口子。
轰的一下,一道道美丽的弧线从她周身划开,只听得连绵不断的“砰砰”坠地声。
她的身子猛得一颤,在王大牛震惊无比的眼神下一个闪身逃得无影无踪。
“乖乖,我是不是眼花了。”王大牛狠狠揉了两下眼睛,目光聚焦后,眼前只有一群人前仰后翻地躺了一地,嘴里骂骂咧咧地吵着要找江兰亭算账。
王大牛被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地吵得脑壳生疼,憋不住大吼道:“你们没瞧见那姑娘的身手吗?不怕死的尽管找去!”让你们不排队!活该!王大牛暗暗啐了一口。
众人闻言,一个个面面相觑,心照不宣地拍了拍身上的浮尘作出一脸无事状又争先恐后地买起了肉饼。
长乐侯府
红墙琉璃瓦在阳光下散发出夺目的光芒。
大门屋顶雕梁画栋,垂脊之上设有仙人走兽,两座石狮雌雄各一,分别镇守在大门两旁,尽显霸威武。
江兰亭刚踏上第一格台阶,王府大门正巧敞开,遇上了一脸傲娇的王长吉。他的心情似乎格外美丽,不时地和一旁的仆侍吩咐着什么。
擦肩而过,王长吉目光骤缩,回眸牢牢锁定一身蓝衣斗篷的江兰亭。
“是你吗?”他瞧不清对方的性别,试探地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