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经辰十指收紧。
要真是这样，那可就别怪他……
“爸，怎么会呢？”顾经辰赔着笑脸说，“念念是我的女儿，我肯定不可能不要她的。”
顾宇雄摇了摇头，说：“现在，你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会相信了。”
他看了念念一眼，又说：“不过，念念确实不应该再留在你身边，她现在还小，好好教育还来得及，要是继续让她留在你身边，还不知道会被你给教成什么样子！”
喘了几口气，他说：“念念留在顾家，你，走吧！”
顾经辰身体一震，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顾宇雄真的想把他也从顾家给赶走！
“爸，您怎么可以这样？”顾经辰脸色惨白，“您之前明明答应过我，只要把向亿佳送走，您就让我留下来的！”
“我答应过你就一定要做到吗？”顾宇雄冷冷地问，“你当初抛妻弃子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你答应过你的妻子什么，答应过你的孩子什么？”
他有没有想过，他答应过他父亲什么？
现在却要求别人对他说话算话。
真是可笑至极。
顾经辰无法反驳。
他只能求助地看向顾霆尧。
他现在实在是没办法了。
只能希望顾霆尧能帮他求求情。
但是顾霆尧就只是默默地看着他。
一句话都没有说。
而且顾霆尧的眼底似乎还有着浓浓的失望。
顾经辰真不明白。
明明他都已经把向亿佳给解决了。
他们到底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顾宇雄咳嗽了两声，然后说：“你可以走了，在我还愿意给你留点面子的时候，别逼我。”
顾经辰咬了咬牙，却仍旧站在原地没有动。
他想着，好歹他是顾宇雄的儿子。
顾宇雄现在没准只是在说气话而已。
只要他再坚持坚持。
一定能留下来的。
“非得让我把所有的事情都跟你说明白？”顾宇雄的脸色越来越冷，“告诉我，你最近跟刘家人联系，是想干什么？”
顾经辰愕然地看着顾宇雄。
老爷子竟然，已经知道了？
刘家，在生意场上，勉强可以称得上是顾家的“竞争对手”。
只不过大多数时候他们都争不过顾家罢了。
因此刘家人时常愤愤不平。
但却拿顾家毫无办法。
而这段时间。
顾经辰跟刘家人联系了好几次。
他自以为瞒得很好。
实际上，顾宇雄和顾霆尧，早就已经知道了。
“爸，您这话说的，我能干什么？”顾经辰强笑着说，“您知道的，我和刘家的二公子，之前是高中同学，而且关系不错。这次回国，我想联系一下以前的朋友，就找到他了。”
“是吗？”顾宇雄冷冷地问，“那么多朋友、同学不找，偏偏找到了一直跟顾家作对的刘家人，那还真是太巧了。”
顾经辰的心里早已是惊恐万分，冷汗不停落下。
“你答应了刘家二公子什么？他又答应了你什么？”
顾经辰艰难地说：“什么都没有。”
他和那位刘家二公子确实没有太详细的交易。
但是他们已经说好了。
他留在顾家以后，会想办法拿些顾氏集团的机密给刘家。
作为回报，刘家要扶持他一点一点上位。
虽然说现在顾家的掌权人是他儿子。
但是他并不满足。
他想要回到十几年前的那种地位。
即便是出卖一点顾氏集团的机密，他也不在乎。
反正顾氏集团已经如此发展壮大了。
失去几个生意，又能怎么样？
他本以为自己足够隐秘。
没想到还是被顾宇雄给知道了。
“事到如今，你以为你的话还有几分可信度？”顾宇雄摇了摇头，“阿辰啊……”
顾经辰的身体猛地一颤。
在他还年轻的时候。
顾宇雄最喜欢这样叫他。
这一声“阿辰”里，承载了太多的希冀和期望。
可如今，却只余痛心和失望。
“顾家留不得你了。”顾宇雄又说，“你走吧，别逼我让保安拖你走，那样，你在你儿子面前，连最后一点脸面都没有了。”
顾经辰后背僵硬。
他已经明白。
这件事情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真可恶啊。
他解决了向亿佳，却还是不能留在顾家。
早知道他就应该跟向亿佳一起走的。
这样，顾宇雄还会给他一次机会。
可惜，他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爸，那我走了，您……多保重。”顾经辰面露苦涩，“阿尧，你也保重，帮我给你妈带个好，还有，念念……请你们好好照顾她，她是个好孩子。”
他这番话说得颇为情真意切。
奈何这爷孙俩都不为所动。
于是顾经辰只好转身离开。
在离开之前他又偷偷给念念递了个眼色。
想让念念帮他说说情。
但是念念也不知道是今天被他给吓到了，还是想她妈妈想得太伤心，根本就没懂他的眼神。
顾经辰走了之后，顾宇雄招手，让念念来他面前。
“念念。”他叹气，“以后你就安心住在这里。”
念念的眼睛已经肿得不像话。
顾宇雄看得心疼不已。
连忙让人去拿消肿的药膏来。
药膏拿来之后，他让念念闭上眼睛，亲自给她涂药，细心又耐心。
“念念，今天送妈妈去机场了吗？”他问。
“没有。”念念抽泣两声，说，“爸爸让我去卫生间里等着，我等了好久，都睡着了，然后爸爸把我叫醒，说妈妈已经走了。”
顾宇雄眉头一皱。
“你没有跟你爸爸一起送你妈妈走？”
“没有。”
顾宇雄跟顾霆尧对视一眼。
两人心里，突然都有了几分不安。
……
温清离收到顾霆尧的消息，让她不用等他，先睡。
可她心里总是放心不下。
虽然困，但她还是硬撑着想让他回来。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她缩在被窝里，几乎快要睡着了的时候，突然听到房间的门打开，一阵脚步声向床边走来。
她刚要从床上坐起来，便闻到了一阵浓烈的酒气。
“你……”
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
整个人便被紧紧地抱住。
温清离察觉到顾霆尧的情绪不太好。
她慢慢地拍了几下他的背，柔声说：“没事，我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