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清离眉头微蹙。
这个向亿佳……
又利用自己的女儿。
温清离对此十分厌恶。
但小孩子到底是无辜的，她也没办法，只是听妈妈的话罢了。
温清离摸了摸她的头，说：“你先回去吧。”
就算对方是小孩子，她也不能随便给人承诺，这是极其不负责任的表现。
然后念念却像是早就被训练好了一般，听到这句话，她不仅不走，还机械地说：“求求姐姐帮帮我，我真的不想跟我妈妈分开。”
顾霆尧握住温清离的手腕，将她拉到自己身后。
他的压迫感让念念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不敢说话。
不过顾霆尧倒是没冲一个小孩子发脾气。
他只是转过头，对向亿佳说：“来，有事儿跟我说，别缠着我女朋友不放。”
向亿佳脸色难看。
她哪敢？
她要是敢跟顾霆尧说，也不会让念念去找温清离了。
这段时间她每次见到念念，都会教念念要怎么去对温清离说话。
念念哭，不肯学，她就卖惨。
她跟念念说，念念啊，你现在在顾家吃香喝辣，可是妈妈在外面过得真的很惨，妈妈辛辛苦苦把你生下来，又把你养这么大，你为什么就不能为了妈妈做一点事情呢？
她知道自己是在利用年仅几岁的女儿，可她没办法了，为了进顾家大门，她得用尽各种手段，女儿无疑是她最好的利器。
她看得出来，温清离对顾霆尧很重要。
温清离说的话，顾霆尧肯定会听上几分。
说不定还会全听。
所以她就想让念念去把温清离给哄好了，求心软了。
这样，也许温清离能在顾霆尧面前帮她说说情。
结果这温清离看着也挺油盐不进。
明明对念念还挺温柔的。
但是精得很，死活不肯松口。
向亿佳不说话，顾霆尧又看向顾经辰。
“你就这样放任她利用一个年仅几岁的孩子？看来，你不管给谁当父亲，都不太称职。”
这话把顾经辰的脸色也给说难看了，但是又没法反驳。
顾霆尧说完，又瞥了向亿佳一眼，便拉着温清离的手离开了。
他知道温清离是有原则的，不可能因为对念念心软，就开口帮向亿佳讲情。
但他不想让温清离因为他而面对他家里的这些烦心事儿。
他俩离开之后，向亿佳好一会儿没缓过来。
刚刚顾霆尧看她的那一眼。
太可怕了。
就像看一个死人一样。
阴鸷到了极点。
“你发什么呆？”顾经辰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向亿佳回过神来，又对着顾经辰发脾气。
“你到底还是不是个男人？被自己的儿子给熊成这样，真有你的！”
“行了行了，你少说两句。”顾经辰揉了揉太阳穴，“还不是因为你今天非闹着要来这儿吃饭？好不容易老爷子最近没催我做决定……等阿尧告诉老爷子我带着念念跟在一起，还不知道会怎样。”
“呵呵。”向亿佳冷笑，“我瞧着你的反应，是想放弃我了。”
“胡说什么？”
“我胡说？那你刚刚在顾霆尧面前急什么？”
“我……”
顾经辰心虚了，干脆不说话。
没办法。
回到顾家之后，他开始越来越沉迷于奢侈的生活。
毕竟现在的他和当初的他已经不一样了。
想要的也不一样了。
所以，她确实有了放弃向亿佳的念头。
不过向亿佳也不敢跟顾经辰闹得太过。
她心里很清楚，现在顾经辰要把她踢走，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儿。
她只能把气都撒在念念身上。
她大步走到念念面前，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咬牙道：“你这个不争气的，把我教给你的全忘了是不是？你对你亲妈就这么不上心？”
念念垂着头，不敢说话，眼眶都红了。
她真不明白，明明爷爷都同意让爸爸带着她和妈妈回到他们的家里去了，为什么爸爸就是不肯走？
而且，看妈妈好像也不愿意走的样子。
以前的生活不好吗？
他们到底在求什么呢？
念念想不通。
“行了，别折腾孩子。”顾经辰也走过来，不悦地说。
刚刚顾霆尧那话到底是在他心上扎了根刺。
他可不想儿子女儿都怨他。
“我愿意折腾吗？”向亿佳也红了眼睛，“你们的日子都有盼头，我呢？我白白跟了你十年吗？”
顾经辰听了心里越发烦躁，曾经觉得深爱的女人此刻就只会让他心烦，他反倒越来越容易想起钟半烟了。
大约他就是个贱骨头吧。
……
离开饭店之后顾霆尧倒也没什么异常，跟温清离一起上了车回到公司。
下午有一场会议。
人事部的总监在会议上给大家介绍了一下新入职的副总监。
温清离突然想起了顾霆归。
这会儿顾霆归已经从顾氏集团离职了。
听顾霆尧说，再过几天他就要前往国外留学。
不论怎样，温清离衷心祝愿他能够前途似锦。
她本以为顾霆归会带上薛梨一起。
但薛梨迟迟没有要离职的样子，反而每天忙得像模像样，要是她继续这样干劲十足，要不了几个月，她应该就不是助理，而是正式的程序设计师了。
看来，薛梨多半不会跟顾霆归一起走。
此时的顾霆归正在看守所里，跟安云岚面对面地坐着。
过几天他就要出国。
所以今天，他来看安云岚了。
对安云岚的判决应该还要再过一段时间才能下来。
到时，安云岚就会被转到监狱去。
她应该这辈子都不可能再从监狱里出来了。
一想到这个，顾霆归心里就疼得厉害。
“妈。”顾霆归说，“我要走了。”
安云岚面色憔悴。
听到顾霆归这话，她的情绪似乎也没有什么波动，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顾霆归眼眶红了。
他说：“妈，您好好的，争取减刑……”
“呵呵。”安云岚笑了两声，“减刑？顾家会允许我减刑吗？顾霆尧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吗？”
她看着顾霆归，冷嘲热讽，“你连自己的亲生母亲都护不住，真是废物！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一个没用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