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霆尧犹豫了一下，说：“没什么，就是……可能快过年了吧，我突然想我爸了。”
他还是等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之后，再跟家里人说吧。
钟半烟笑了两声，说：“我知道，你跟你爸感情好，小时候，你和他可亲了，跟我都不亲，大概是因为我对你太严厉了吧，你爸就知道惯你。”
她的声音里满是怀念。
这让顾霆尧心里越发难受。
“妈，我要睡觉了，您也早点睡吧。”
“嗯，睡吧。”
挂断电话，顾霆尧去浴室里洗了个澡。
洗完澡之后，他发现睡衣和新的贴身衣物没有拿进来。
不过，反正屋里就只有他一个人，他也没想太多，直接什么都没穿就从浴室里走了出去。
结果刚出来，就看到温清离正坐在床边。
温清离听到开门声，下意识地转头看他。
没想到就看到他一丝不挂地走出来……
温清离吓了一跳，连忙把头转过去，红着脸说：“你，你怎么不穿衣服？”
虽然两人是情侣，而且该发生的都发生了，但是毕竟就那么两次，温清离还没有完全习惯。
“睡衣忘记拿了。”
顾霆尧穿上衣服，走到她身边坐下，笑着说：“没事的，该看的，都看过了。”
“你快别说话了。”温清离抬手捂住他的嘴。
顾霆尧轻轻把她的手拿下去。
他确实不说话了，因为他直接亲她。
忍了这么久，终于等到两人确定关系，可以名正言顺地亲她了，他总感觉怎么亲都亲不够。
他紧紧地搂着她的腰，两人气息交缠，空气似乎慢慢地变得热了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两人的唇才终于分开，但依然十指相扣，密不可分。
“你怎么过来了？”顾霆尧哑着嗓子问。
“我想过来看看你。”温清离说。
她怕他一个人待着会难过。
所以就过来看看他。
反正他住的客房就在她的房间旁边。
苏瀚义这样安排，其实也有方便他们见面的用意。
虽然他的原则不可更改……但他到底还是疼女儿的，而且，也能理解他们年轻人谈恋爱时的心情。
顾霆尧听到温清离这样说，心里柔软得一塌糊涂。
此刻他心里没有别的什么念头，就只是想抱着她，和她静静地坐在这里。
他想，五年前，幸好他突然想亲自去面试了，幸好他遇到了温清离。
这大概是他这辈子，最幸运的事了。
两人就这样坐着，时不时地聊两句天。
最后温清离没动静了，顾霆尧低头一看，她已经靠在他怀里睡着了。
顾霆尧无奈地笑了笑，轻手轻脚地抱起她，想把她送回房间。
不过刚抱起她，她就醒了。
她脑袋在他胸口蹭了蹭，小声问：“我怎么睡着了？”
“现在已经很晚了。”顾霆尧说，“我送你回去睡觉。”
“好。”
顾霆尧把她抱回房间，轻轻将她放回床上。
温清离突然握了握他的手，迷迷糊糊地说：“顾霆尧，你不要难过。”
他的眼眶突然有些发热。
他俯身，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印下一个吻。
“嗯，晚安。”
……
早上起来，温清离跟梁诗尔说了她今天有事，暂时不能陪她出去玩了。
梁诗尔完全不在意，还笑眯眯地说：“放心，我不会打扰你和顾总二人世界的，我顶多在背后偷偷骂你重色轻友。”
“你已经当面骂了，没有偷偷骂。”
“真的吗？那我再背后偷偷骂几次。”
两人说笑大闹了一会儿，吃了早餐，温清离就跟顾霆尧一起出门了。
坐在车里，温清离一直握着顾霆尧的手。
虽说他面色平静，但温清离能够感觉到，他的手有些僵硬。
她心里隐隐担忧。
顾霆尧一贯是冷静理智的。
但是这次的事情非同小可。
即便是顾霆尧，也未必能平静地面对。
很快，车子停在了一个路口。
顾霆尧和温清离下了车，手牵着手往前走。
很快，他们看到了一栋白色的二层小楼。
这就是那个叫万海良的男人的家。
今天恰好是休息日。
所以他们没有去万海良工作的地方找他，而是来到了他的家里。
当然了，他们也没打算闹出多大动静。
顾霆尧只是想再看一看那个男人，想确定一下，那到底是不是他父亲。
万一万海良跟他没有任何关系，只是一个碰巧跟他父亲长得很像的人，那他们默默离开就好了。
还没走到院门口，他们便听到了小女孩欢快的笑声，还有男人的笑声。
“爸爸，把球给我！”
“好啊，接着！”
听声音，他们父女俩，应该是在院子里玩球。
顾霆尧突然停下了脚步。
温清离也跟着他停下，转头看着他。
院子里的笑声和说话声还在持续着。
过了一小会儿，顾霆尧突然说：“算了，我们走吧。”
温清离大概能猜到为什么。
他心软了。
他想着，就算那真是他父亲，可现在，他父亲已经有了一个幸福的家庭，过着幸福的生活。
如果他突然出现，会打乱他们平静而又幸福的日子。
两人转身，顾霆尧走了两步之后，突然又停下脚步。
温清离转头看他，看到了他面上的纠结和愧疚。
他又想起了他的爷爷和母亲。
如果他就这样放弃了，那，他们是不是永远都要被蒙在鼓里？
他们这些年的难受和思念，又算什么呢？
他自己，又算什么呢？
就在这时，院子里玩球的父女俩大概是没有掌握好力道，把球从院子里扔了出来。
“爸爸，球掉到外面去啦！”
“好，爸爸去捡。”
听到院门被打开的声音，顾霆尧和温清离下意识地转头看去。
然后便看到那个叫万海良的男人，从院子里面走了出来。
万海良刚捡起球，突然注意到了他们两个。
“你们好，请问你们找谁？”
原本万海良还只是很客气地跟他们说话，而且说的还是Y国的语言。
但是当他看清楚顾霆尧的脸之后，突然愣了一下。
然后，他就一直仔仔细细地盯着顾霆尧看。
看了一小会儿之后，他突然瞳孔地震，脸色也一下子就变了，手里的球，掉在了地上，弹了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