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霆尧有点烦。
是谁在这个时候给他打电话?
“顾总,你电话响了。”温清离见他迟迟未动,便“好心”地提醒他。
顾霆尧没有不接这通电话的理由。
所以他只能直起身来,从口袋里拿出手机。
接起电话之后,他的口吻瞬间变得淡漠:“喂?”
电话那边的人不知说了什么,顾霆尧剑眉一扬:“你回来了?什么时候?”
在说这话的时候,他立刻就转身向外走。
“好,我马上就过去。”
挂断电话之后,他已经走到玄关处了。
马上要开门出去时,他突然又想起了什么,转头对温清离说:“不许搬出这里,我不允许。”
说完,他便开门离开。
听到门关上的声音,温清离又好奇又好笑,还有一点难过。
他干嘛不让她从这里搬走?
她看向自己的那两个行李箱,认命地把自己之前整理好的东西又一点点地拿出来。
刚刚她的确是想搬走。
但她没有想到顾霆尧竟然会这么坚决反对。
看他的样子,要是她执意要搬走的话,他肯定会很生气的。
她今晚已经足够失态。
不能真把他得罪狠了。
要是丢了这份工作……那梁诗尔的钱,她就没法还了。
温清离一边整理东西,一边想,快要到年底了,她的年终奖,最少也能有五十万。
再加上她这两个月的工资和各种福利……
如果不出意外状况的话,梁诗尔的钱,应该就能还得差不多了。
等把钱还了,明年,她就可以考虑辞职的事了。
想到这里,温清离眸光一黯。
以前她没有想过辞职。
毕竟,能在顾氏集团工作,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情。
更何况她还是顾霆尧的首席秘书。
工资高、待遇好。
而且……她还能时时陪伴在顾霆尧身边,陪他一起披荆斩棘。
可现在,她有点累了。
那天晚上的事情就像一把刀一样,悬在她头上。
她不敢去想如果顾霆尧知道那个女人是她,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也许,她辞职之后,能开始新生活吧。
不过不管怎么样,她一定得坚持到年底才行。
这段时间,她会尽全力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同时也会物色接替她的人选。
温清离将衣服重新在衣柜里挂好,突然又想到了刚刚顾霆尧接到的那通电话。
他说“你回来了”的时候,看起来好像挺高兴。
是谁回来了?
很快,温清离又摇了摇头。
她现在已经没空去想这些了。
也许明年,等她辞职之后,她跟顾霆尧的人生,便再无交集。
现在想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
……
半夜一点多,某个饭店。
冯氏集团的董事长冯宾实急匆匆地走上二楼,在某一个包间门口停下。
他深吸一口气,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之后,才推门而入。
包间里的桌子上,已经摆了满满一桌子的菜,桌边还放了一瓶名贵的红酒。
而正坐在桌边等他的人,是秦知霖。
“秦总。”冯宾实脸上露出讨好的笑。
虽然秦知霖比他小了二十多岁,但秦家的地位摆在那里,他见到秦知霖的时候,也只能陪着笑脸。
即便是半夜一点多突然被叫过来吃饭,他也不敢发一点脾气。
“冯总来了。”秦知霖温和地笑了笑,“坐吧。”
冯宾实在秦知霖对面坐了下来。
他心里慌得厉害。
大半夜的,他还在搂着小蜜睡觉呢,秦知霖突然一个电话打过来,让他过来吃饭。
这到底是为什么?
看着满桌子的美味佳肴,冯宾实觉得这好像是鸿门宴。
可他最近没有得罪秦知霖啊!
秦知霖开了红酒,倒了两杯,一杯递给了冯宾实。
冯宾实连忙接过,说:“秦总,您真是太客气了。”
“冯总,我敬你。”
秦知霖跟冯宾实碰了杯后,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冯宾实连忙也把杯里的酒都喝了。
喝完酒之后,秦知霖就不说话了。
冯宾实更是坐如针毡。
他看着秦知霖似乎没有很不高兴的样子,便大着胆子问:“秦总,您怎么突然请我吃饭?”
秦知霖笑着说:“听说冯总的儿子回来了,特意请冯总吃个饭,庆贺一下。”
他说完这话的一瞬间,冯宾实就明白了。
肯定是冯弘光那个臭小子给他惹事了!
惹谁不好,偏偏惹到秦知霖头上?
秦知霖这男人,虽然平时看着脾气很好,温润如玉,但是谁要是惹到了他,他照样不会心慈手软的。
冯宾实立刻就站起来,诚惶诚恐地说:“秦总,实在是对不起,我这儿子刚从国外回来,我还没来得及好好教育他。如果他有什么得罪您的地方,还请您大人有大量,饶了他吧!”
“冯总这是说哪里话?”秦知霖又拿起瓶子来倒酒,“我是真心实意地祝贺您有儿子继承家业了,您怎么突然开始道歉了?”
冯宾实咬了咬牙,说:“秦总,只要您能饶了我儿子,不管您开出什么条件,我都答应您。”
“冯总,我只是想劝您一句,您打下这一片家业不容易,要是毁在一个败家子儿手上,那可就得不偿失了。”秦知霖淡淡地说,“没儿子,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再生一个,领养一个,从亲戚那过继一个,怎么都比依靠一个废物要强得多吧?”
冯宾实嘴巴微张,脸色灰败。
秦知霖这话的意思很明白了。
让他把冯弘光赶走。
让冯弘光失去冯家的继承权。
这对于已经享受过冯家大少爷身份,正做着继承冯家的美梦的冯弘光来说,无疑是一个很残酷的惩罚。
这个臭小子到底做了什么把秦知霖给得罪成这样了?
“冯总,您觉得我的提议怎么样?”秦知霖淡淡地问。
“秦总,可是,我儿子他……”
没等冯宾实说完,秦知霖便再次开口说:“冯总要是舍不得儿子,那您这片家业,就只能由我来接管了。毕竟我这个人,见不得好东西被人糟蹋。”
冯宾实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
他无力地垂下头,说:“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