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桃有些惶然:“是,她昨儿个来找奴婢,奴婢当时只说手上没这个药,没给她,寻思着抽空跟姨娘说一声,结果昨日的事情太多,一耽搁就忘了,方才姨娘问起这丸药的事,奴婢才想起来。”
她生怕我生气,神态已不似先前放松,垂手侍立在一旁,只等我吩咐。
“不怪你,以后记着就是了。”
我蹙着眉想了想,嘱咐红桃。
“她要是再来问你,你只说咱们这里没有这样的东西,叫她自己找大夫治病去。”
药这个东西可不能乱送。
其实不仅仅是药,凡是入口、贴身的东西都要经心。
我若不是跟李姨娘已经熟了,又有些交心,才不会吃她腌的咸菜,也不会留她在香雪海用饭。
“姨娘,那这剩下的丸药如何处置?还扔吗?”
那丸药我只吃了一点点,每一次想要吃它,红桃都碍着是江湖郎中给的,不敢给我多吃,只用指甲盖挑一丢丢,用水化开给我喝。
不过这丸药也真的是有用。
但凡我觉得恶心,心里不舒服,只要吃下一丁点这个丸药,我就立马神清气爽,精神奕奕,浑身上下说不出的舒泰,叫我上天入地,我都觉得自己能行。
这么有用的丸药,却没有个名儿,也没能叫那江湖郎中名声大噪发大财,怪可惜的。
“暂且留着吧,”我寻思了一会儿,就叫红桃将丸药好好收起来,“别叫人知道这个东西。”
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这个丸药有些危险。
“等下次红梅要出府回家时,你抠一点给她,叫她悄悄找个大夫,看看这丸药到底是用什么做的,治什么的。”
紫萱的老乡就在前院当差,若是让紫萱老乡去,天一亮就能把这个药送到药堂去。
但我就是有一种隐隐的直觉,这个事情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屋里传来一阵喧哗,似乎是大夫诊出了二奶奶的病。
我心里一惊,二奶奶难道真的病了?
正好李姨娘匆匆而至,她拉着我的手,上下打量了我几眼,见我全须全尾的,就念了一声佛:“红梅大半夜的上我那儿喊人去,我还以为你......”
“姐姐以为我什么?不会以为我没了吧?”
李姨娘拉下脸训我:“胡说!哪有这么咒自己的?里头怎么了?”
我们俩说着话,红梅已经往我身上披了一件大衣裳。
她还给红桃也带了一件袄子。
“是紫萱姐姐叫奴婢捎来的,紫萱姐姐说夜里凉,怕姨娘吹了风。”
我点点头。
紫萱是个细心的,很多小事我自己都没注意到,她都照管到了。
我和李姨娘还没说上两句话,方嬷嬷就带着大夫出来了。
她喜气洋洋,见到我们俩还抿着嘴笑:“两位姨娘快进去跟奶奶道喜,讨个彩头,咱们奶奶有喜啦!”
我错愕不已。
这么快?
正月里没了孩子,五月出头就又诊出来有了。
二奶奶都不用好生养一养身子骨的吗?
二爷这也太......太不是个人了吧,好歹叫二奶奶歇一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