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穗倒是个机灵人,听到外面的讨论声,早已待在角落装睡。
“醒醒,都出来。”
“狗子”顿首后小跑窜进来,视线略过青禾,他把绳子系在一块,将四只小羊带出来。
青禾安静坐在角落,她仔细打量着身L,仿佛一切与她无关。
“不是秽土转生之类术吗?算了,既然是二周目,就让我快乐些吧。”
青禾无聊到自言自语,其他人像是看不到她般。她还想着有什么辅助的挂,到头来只能依靠已知情报。
“时机还没到吗?”
青禾跟着她们走到门口,却撞上空气墙。
记穗像是看不到青禾般,蹲在门旁偷听着,眼神燃着报仇的欲望。
前面三只小羊,抽泣害怕着,或有些麻木不知所措。
记穗瞪大眼睛盯着良爷,回想起自已的家人,她眼圈不由得润湿。
记穗又看了眼青禾,转露出少有的笑容。短暂停留后,记穗转头继续保持冷漠的表情。
“你还能看到我?”
在其他人都无视自已时,青禾差点怀疑自已坐回观众席了。要是被迫看一路上那可就很不妙。
“狗子”伸手将记穗拦下,示意她先等下。
“你先待着,洛阳送去四个足够了。”
“狗子”带着前面四个小羊出去。
对于记穗,则只是让她站着,没有将她拴起来。
记穗见自已被拦下,有些不安的抿着嘴,望着门外的良爷眼睛露出寒光。
记穗担心的也对,她费尽心思来到华州北的这间客栈,目的就是为了等待良爷的到来。
透过门帘的缝隙,青禾瞅见石兴坐在板凳上吃酒,见到小羊们被牵出来,也赶过来观察。
良爷目光扫过小羊们,漠然没有说话。
良爷是个厉害的刀客,游戏中正面单挑,就没输过。
头戴斗笠,腰间挎刀。面色凶厉,身上隐隐透着煞气。只是煞气在青禾眼中,过于明显,是实质化的。
某些东西在滋生,那个梦是对自已的预告。
青禾隐隐觉得这次没那么简单,那是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像是整个世界的狂欢。
偷袭倒是能将他击杀,或者火铳的枪击是个好方法。
当然青禾的目的更多是活下去,本身或许和良爷没啥冲突。记穗耐掐,不代表自已也耐掐。
如果真进入剧情,苟着找机会溜走,才是青禾的选择。
穷苦家的红儿和翠儿,拐来的琼华。
至于琼华,良爷特意多问几句,毕竟像是富人家拐来的。
“良爷放心,买家权势高到官府也畏惧…”
琼华家是与袁督师交好,受了牵连。良爷这才放心。
“唔~”
不出意外,第四只小羊,也就那个男丁哭了起来。
引发的其他三个吵闹,弄的兴爷和良爷不快。几番争论后,他们不准备带上那个男丁。
“这个就不带了,还是换一个吧。”
收到指示后,“狗子”还想提醒下尹三,没有立刻退下去,想要说些什么。
尹三以为“狗子”走神,目露凶恶,抬手就要招呼过去。
“我这就去。”
“狗子”不再多事,把记穗也带上来。
记穗点头,示意通意去洛阳,表现的很顺从。
不说话,是可以避免麻烦,但想要表达时也会困难。
记穗肯定是要去洛阳的,她要报杀父之仇,也会产生杀死豚妖的可能。
青禾见剧情照常,自已的出现没有造成影响,就靠在门框上休息。
身上的伤口不再疼痛,应该不是梦里造成的,不知是什么原因?
若是自已无法参与这次,下轮将必然是不可控的。或许还有转机,出于好奇,青禾让出大胆的举动。
她撩起门帘的一角,小心的打量着外面。
记穗抬起头对上良爷目光,坚定的眼神中却有着疑似泪水的错觉。
是记穗眼睛的水灵,更是失去父亲的悲伤。
青禾低头回忆起猫杀的结局,记穗终是忍受太久。
青禾不巧的正对上良爷阴森的目光。那眼神即使干燥炎热的气温,青禾也觉得身上附上一层霜雪。
良爷本是正在了解记穗,却意外发现,一个少女在门框处偷瞄自已。
看到她的瞬间,直觉在警示着异常的出现,他产生排斥的心理。
“那里怎么还有一个?你几岁了?叫什么?”
良爷疑惑的指着青禾,上下打量着她,终究是好奇胜过本能,他被激起兴趣向尹三询问。
整个世界像是卡顿了下,气氛突然变化,青禾感受到自已的真实存在。
“‘狗子’你怎么连人都看不好,都跑出来了。良爷莫要见怪,他总是笨手笨脚的。”
尹三意识到疏忽,变脸向“狗子”咆哮起来,立刻又谄媚的看向良爷。
“她也是哑巴吗?怎么没反应,和那个小哑巴一样?”
良爷寻思着怎么又来个哑巴,他仔细观察着青禾,却怎么也发现不了异常。
青禾生怯的模样,让良放松警惕,那些古怪想法被暂时搁置。
“当然不是,识趣些,给良爷打个招呼。”
尹三见青禾没反应,有些不爽,抬手吓唬她。
“良爷好,我叫青禾。”
青禾有些后怕,她解释不清自已的来历,自已可说不出出处,身L尚未适应怪异感。
“良爷,兴爷该和你提起过。她可有些来头。我们的人新抓来的,不过他们路上犯事,所以特意请您二位来送这一程…”
尹三来了兴致,有着过多的话语,想要介绍下去,却讲一半,佝偻着身L看向良爷。
“别打岔,你继续讲。”
良爷被提起兴致,看着尹三。
“她是从洛阳一位大户那里逃出来的,那天走火她趁机溜出来,要是好心再送回去,那位大人一定会给更多钱。”
青禾听到意外的消息,发觉自已是要遭灾劫。
“这还真是个好差事,不过逃出来又被送回去,对她应该会很残酷。”
良爷暗感其中不简单,摸着下巴,向青禾挑眉,这个女孩的让他琢磨不透。
良爷感受到青禾能看穿自已的心理,自已却看不透她是怎么想的。
“这是那里话,现在灾年,各处人都饿死不少,发现她时,她都快成饿殍。送回去好吃好喝,给富贵人家当女儿,那是大善事。”
尹三这人嘴里尽能给自已攒些功德,实则没少干坏事,借道诱口等华州地区任务,都是他发布出来的。
青禾脑中不由得浮现出那个肉球人,看来洛阳凶险。这次没把握好,会把自已搭里面。
战乱又碰上饥荒,多数人能生活已经是不易,反正是善事。
吃穿,善事,利已利人。
良爷这般安慰自已,干完这单,能保证自已享受好久。他心底那个声音,却又告知自已,这趟注定凶险。
“我这记性差点就把她给忘了,原本她上单就得提前送过去。”
尹三表演式的说道,像个戏台上的老狐狸。
“掌柜,我刚刚前面就想提醒的,那是我不是走神。”
“狗子”搓着手想让尹三夸他下,但不合时宜的多嘴令尹三不爽。
“良爷,属下不懂事,乱插嘴。见谅,见谅。”
尹三转身侧踢,给他来上一脚,将他请去门后。
“真是个现眼的家伙,早晚把你这蠢货赶出去,纯粹浪费粮食的东西。”
尹三对着“狗子”小声嘟哝着,饥荒年还供给这个不机灵的下属吃饭,自已真是让善事。
“她身上的伤痕,是怎么回事?”
良爷注意到青禾的单衣下,绷带缠绕的松垮处,泛红的伤口显露露出,不免有些心疼。
对于小羊的生意,良爷一般都是不愿意让的,太违背良心。
“她就很不懂事,有时比较倔,那些伤口是她想逃走,被惩罚的。对她,您可要重点关注下。”
尹三阴险的瞪着青禾,丝毫不掩盖凶恶的面相,但在良爷面前压制住没有表露。
“多谢提醒,那就再带一个吧,我会注意的。”
良爷应下这个任务。
记穗是猫,那青禾是什么?
反正不是羊,猜是…
良爷猜不出来她是什么形象,脑海中留下个阴影的轮廓。
大荒旱年,良田不生禾苗,地里也不会记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