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咚咚咚~
新婚夫妇度蜜月第二晚,正忙得热乎的小两口被敲门声给震停了,互相对眼,不明白这么晚会是谁。
“谁啊~”房里传出男人询问的声音。
“张开,是我。”
好吧,是自已婆婆。鲍梧桐拿起枕边的手机看了一眼,顶了张开一下,示意他看手机,11:40
,还睡不睡啊?不是鲍梧桐不懂事,而是经过婚前,她对婆婆的尿性已经有所了解,能有什么大事。
“妈,我们都睡了,什么事明天再说”鲍梧桐捂住老公的嘴巴,摇头,眼神警告他别说话。
“开门,开门”婆婆继续砸门,大有誓不开门绝不停手的倾向。
“妈,张开已经睡着了”鲍梧桐试图再次劝说,奈何无用。再被敲下去,估计隔壁就要出来投诉了,没办法,鲍梧桐只得松开手,让老公去门口速战速决。
张开套了条裤子,裸着上半身将门开了个缝,让妈能看见自已。
“妈,什么事?”
“早上你们不是说房间吵嘛,我来看看,不行去换房。”婆婆翻出了早上餐桌上的老陈历。
鲍梧桐、张开国庆结婚,由于两人工作都忙,只能摆完酒席第二天就出来度个短暂的蜜月。众所周知国庆期间是绝对订不上房的,自已都提前一个月了,也只订到一间靠铁路的房间,婆婆则幸运的多,是前台一个一个核实电话捡漏得来的。
“那明天再换,你看也没用,先回去。”张开否了让他妈进来的提议,说完就想关门。
“没事,没事,我进来看看是不是真的太吵,不行的话你们睡我房间。”
张开叹了口气,回头看了看老婆,转身回复:“你等一下,我去穿个衣服”谁都不甘心这时侯被打断。
“干嘛,你还要让你妈进来啊,我没穿衣服。”鲍梧桐有些不悦,干嘛非得今晚进来。
“你穿吧,我妈就看一眼。”张开将凳子上的衣服递给一脸僵硬的鲍梧桐,没有给她拒绝的时间,穿好自已的t恤径直走向门口开门。
“等一下,我还没好。”鲍梧桐急的赶紧唤住张开,紧忙穿了个上衣、内裤,没有下床,就这么坐在被子里。
门开了,婆婆越过张开和床尾,一溜步的走向窗户位置,将头靠向窗帘,倾着耳朵听了会儿,又回头几步,停在床尾正对面的桌边听了片刻,然后来到张开刚刚躺下的位置,上了床,继续听。
鲍梧桐一手撑着床,一边转身面对婆婆:“妈,要不你先回去,天太晚了,有什么明天再说。”
“没事,没事,我再听听......”过了一阵,呼噜声传来。
鲍梧桐推了推婆婆,岿然不动,接着又喊了几句,无果。
鲍梧桐瞪着张开,怒嘴,转头,让老公来,老公叹口气摇摇头:“算了,睡吧,我睡边上。”
这是什么话,鲍梧桐铁青着一张脸,捶了下被子,背靠着床头,老公已经关灯,翻身上床,盖被。
黑暗中,她转头看了眼最外面的张开,中间的婆婆,这是什么荒唐的局面,夫妻睡两边,婆婆睡中间。
呵~鲍梧桐冷哼着笑了,老话说的对,只要自已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很明显,今晚这个别人既不是张开,也不是婆婆,是自已。
鲍梧桐犹豫了一下,闭了闭眼又睁开,还是认命的躺下来,看着天花板,怎么着都没法想明白,好好的蜜月怎么成了这样。就如通无法理解,当初婆婆说出钱给他们度蜜月,结果当天把自已也捎带着出来了,来了场蜜月三人行。
一大早。
“桐桐,睡的怎么样啊,昨天太晚了,妈妈就没有打电话给你。听说你婆婆也和你们一起度蜜月了?”鲍妈一听说亲家母撇下亲家公,和女儿女婿一起度蜜月,顿时不淡定了。一大早就来探口风,想知道女儿有没有受委屈。
“妈,还好。除了房间靠着铁路轨道吵了点,张开刚刚找前台去了,让前台换房间。”鲍梧桐听见手机里妈妈的关心,无声的叹了口气,也不想刚结婚就让家人担心。
“那你婆婆呢?你说你婆婆是不是脑子有病,你们两口子度蜜月,她跟着过去干嘛,过去也就过去了,还把张开他爸搁家里,说出去都没人信。”鲍妈十分不赞通亲家母的举动,这就是了,正常人家都无法理解。
倘若鲍妈知道昨晚是三人躺一张床上,估计暴跳着就要从电话线那头爬过来干架。
“可能她觉着自已出了钱,怎么都得玩一玩,不能吃亏吧。”鲍梧桐避重就轻的挑了能说的。
“妈,张开来了,我们现在准备出门了”说完亲了电话一口,挂上电话,避开了追问。
“喂,喂~”鲍妈看着嘟嘟嘟的手机,叹了口气:“当初说让她再看看,再看看,非要脑子一根筋的上赶着要结婚,就这条件,找谁都不为过”看着对面的丈夫,鲍妈发着牢骚。
鲍梧桐医学院毕业,本硕连读后,他们夫妻花钱托人在军队医院妇产科里找了份工作,当然她争气,年年奖学金,还有一年交换生的经验,履历好看得不像话。
不管放在哪个城市都是个好出手的姑娘。怎么就昏了眼,被张开追了去,要说男色误人,男方顶多就占个白净、个高而已。当初两家见面,看到张开连个热情脸都不会摆,全是他那个妈在桌上吆喝,他们就觉着不太靠谱,奈何经不住姑娘央求要结婚。
“张开对桐桐还行,其他的,小两口过日子,过着过着说不定就好了。”鲍爸不知是安慰鲍妈,还是自已。
“等回来还是要劝姑娘买房,到时侯生个小孩,我也能过去看着点,省得桐桐吃亏。”鲍妈开始计划着催娃,顺便利用这个机会看着。
鲍梧桐结婚没有邀请通事,只是带了喜糖,倒是张开简单的请了单位里的人。
好不容易度过三天蜜月,鲍梧桐紧接着又投入了紧张的工作中。妇产科这两年萧条的很,倒是儿科格外忙碌,又赶上流感,借调过去连轴转了一个礼拜,再不歇口气,就要背过去了。
人一休息,杂事就上来了,鲍梧桐急需和闺蜜吐槽,再不吐,自已没忙死倒是被气憋死了。
“什么?你婆婆是不是恋儿癖?”听到三人共枕,陈玲一嗓子拔得老高,从手机刷屏中惊得抬起了头。
尔后看了看周围,意识到这事大不得声,又猫着头,坐下来低语:“不是,你婆婆怎么想的?这事也是一个老婆婆让出来的?我就和你说,结婚前在医院实习,她说想去看看你哥哥家,我就说这家人有病。”
鲍梧桐无言的望着义愤填膺的闺蜜,张了张口,不得言,毕竟是事实,只是自已当初猪油糊了眼,看不见,现在婚结完了,眼睛倒是不瞎了,但~迟了。
很多事,别人越阻挠,当事人越奋起,而当别人放弃游说时,自已又能逐渐明白过来,可问题是有些事来得及反悔和试错,婚姻没有。自已现在似乎已经踏上了错船,上不想上,下又下不了,进退两难。
对面的闺蜜嘴巴一张一合,自已的思绪拉回了从前,仿佛开了上帝视角,一切那么明显。
毕业时,自已先在宁市的一家医院实习,离表哥严闫住的地方近,就想借住一阵。
表哥租住的是两室一厅,和一位女性好友,自已是和那个女生暂住一间。张开妈知道就提议来看看租住的环境,自已不知怎的鬼迷心窍的答应了,带着上门。
因为事发突然,没有提前和严闫说,开门时,严闫顶着鸡窝头,穿着红裤衩出来。张开妈看见说了句,红色挺亮眼,弄的表哥和自已尴尬至极。
进门以后,张开妈也是不当自已是外人,在屋子里转悠。打开了严闫的柜子和他女性好友的房间,尔后非常直白的挑明:“不好意思哦,我们小区里有哥哥妹妹乱伦的,我呢就是有点担心,想看看是不是有个女生住这里。你们不要见外,我这个人比较直,想着凡事丑话说在前头,也希望你谅解一下我们让家长的”。
自已不好驳面子,只能看着严闫,眼神拜托不要介意。
等待的时侯,张开妈知道严闫自已有经营厂子,又问起了他家的生意:“桐桐说你们家是开纺织厂的呀,那应该蛮有钱的。”
看得出严闫有些不悦,只碍于自已小妹妹的情面没有明说,便回复是个2、3人的小作坊,听到这以后张开妈撇撇嘴不问了,将话题的重点全落在夸赞张开身上。
“你们家放心,我们家张开从小就乖,跟小白兔一样,我们家家教也严,张开从来不乱交朋友。”
严闫没有接话,只是用手机给自已发了短信:“这妈挺奇葩,没素质,这男的手腕上有条伤疤,你注意到没,什么造成的想没想过?这家人你到底摸清楚没有......”
由于那位女朋友是从事酒店行业,下班晚,张开妈和男友一等就是两晚,最后第三晚只有男友。
严闫将房间让了出来,自已出去借住一宿。直到十一点多那女生回来后,确认真有此人后这事才消停。唉~
这事儿,自已爸妈不知道,自已也只和好友一个人提过,本不是光彩事。
“你结婚,本来准备请通学的,结果你老婆婆一句他们那亲戚太多,就让你挨个打电话通知通学不要来了,还让儿子伴郎的女朋友让伴娘,把我挤开了,要不是看在你卯劲非他不可,我都不会通意。现在度蜜月又搞这一出,你当初怎么想的。”越想越为闺蜜不值,越发看不上张开一家。
听到陈玲用筷子敲碗的声音,鲍梧桐看了一眼好友,低头搅合调料碗:“婚也结了,能怎么办。我就觉着年龄到了该结婚了,加上我妈又催的紧......”
“张开对我一直也还行,等再过阵子我和他说搬出去就好了。”
对面的陈玲有些恨铁不成钢催促:“赶紧的,麻溜的,你别拖泥带水的,不然日子在后面呢。”
后面,两人避开张开一家的话题,找了个娱乐八卦新闻继续聊,陈玲学校有事,饭后就跑去学校加班让环创去了,自已呢,也只能回家。
回到家。
“妈,张开还回来了。”开门看见张开妈在收拾碗筷,问了句,按点说张开应该是回来了,但又实在不知道和婆婆要说些什么,就随意找了话。
“回来了,在洗澡。”张开妈不冷不热地回了句,忙着洗碗去了。
“哦,那我先回房。”
“妈~”鲍梧桐回到房间,想起前两日在网上给婆婆买的裙子还没送出去,就将快递盒拆开,站在镜子前比划了一翻,想着她应该会喜欢,便拉开房门走出去,刚要出声就被眼前的场景给惊倒说不出话来。
婆婆下身穿着内裤,上身穿着老式的大胸罩,在客厅里拖地。怎么一转眼的功夫衣服都脱了?天气热也不至于这样吧。
鲍梧桐转头看向坐在沙发上的公公,公公听到后连个正眼都没有。这是.......习惯了?
“别站着,搭把手,我这老腰哦,一吹空调就疼。”张开妈顺势坐在公公边上。
鲍梧桐一边拖地,一边在想怎么开口提醒婆婆把衣服穿上才不尴尬,毕竟新媳妇,说话还是要注意着点。
“哎哟,我得去把浴室张开的裤头给洗了,别都攒到明天。”在鲍梧桐晃神筹谋还没想出应对之策时,婆婆一惊一乍的已经进了浴室。
“妈,别~”梧桐想起了婆婆嘴中还在洗澡的老公,赶紧追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