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提醒释冬:“冯总似已微醺,我们现在过去吧?”
释冬收回视线,瞄了我一眼后,说:“好,都听你的。”
到了主桌前,我跟释冬依次给冯文灼敬酒,释冬与他是旧识,自然排在我前面。
我听到他客气道:“感谢冯总的邀请,托您的福,今日严某不仅喝了最好的酒,也听了最浪漫的钢琴曲,这杯我敬您。”
他酒杯刚举起来了,就被冯文灼给制止了:“不对啊严教授,弹钢琴的是婷婷,严教授怎么能一杯酒敬两个人?”
释冬神色一怔,带着歉意道:“看我,冯总提醒的是。”
他说完一饮而尽,随即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态度认真又谦和。
冯文婷看在眼里,制止道:“哎呀大哥,你别打趣冯老师好不好,他本来就不胜酒力,这么喝下去万一醉了怎么办?”
释冬却不在意,压低酒杯到冯文婷面前,温声道:“冯小姐,欢迎你荣归故里,以后京港的艺术圈又多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严老师敬你一杯。”
没等冯文婷回应,释冬微仰头,再次空杯。
“严老师你太客气了,大哥的藏酒后劲大着呢,你这样喝一会会醉的。”
“无妨,今天高兴,我必须好好谢谢冯总。”
释冬说完又去倒第三杯,却被冯文婷当面制止了,小姑娘着急道:“好了严老师,要说这谢谢,那我还得代表大哥好好谢谢你呢。”
释冬疑惑:“冯小姐此话何意?”
“我都听大哥说了,这些天你忙前忙后,帮他在不太了解的游戏领域牵线搭桥、劳心劳力的,那我还不得好好敬你一杯啊?”
小姑娘说这话时眉眼低垂,露出了少女的羞涩。
“不敢,”释冬放低酒杯,语气里满是愧疚,“说来惭愧,现在的我,实在是没有资格喝这一杯酒。”
他话音刚落,冯文灼和冯文婷便嗅出了异样,兄妹俩对视了一眼后,疑惑地看向释冬,等他的下文。
我知道,释冬是想把所有的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但我怎么可能附和呢,便抢先一步开口道:“冯总,冯小姐,抱歉,这件事都是我的错。”
冯家兄妹的视线从释冬脸上转到我身上,兄妹俩神色各异。
冯文婷少不更事,看我的眼神是不解和好奇,但冯文灼不同,老谋深算的他显然已经意识到了变故。
我言简意赅地将项目所有权存在分歧一事和盘托出,话刚说完,只听“叮”的一声,冯文灼当着我们的面扣了下酒杯。
大佬不高兴了。
也是,明明说好的条件,中途却发生了变故,换做是任何一个投资人,想必都会不高兴,更何况是冯文灼这种身份显赫之人呢。
我自知主要错误在我们,想着必须给冯文灼一个道歉的态度来,思忖了片刻后,我将注意力放在酒上。
“冯总,”我果断地端起酒杯,严肃道,“这件事是我们办事不力,不管您最后做什么决定,我先代表全公司在这跟您赔个不是,为表诚意,我先自罚三杯。”
没等冯文灼回应,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一杯接着一杯。
喝到第三杯时,释冬试图制止,却被我眼神挡回去了。
红酒入喉,我晃了晃空荡荡的酒杯,诚意满满地看向冯文灼。
大佬虽然神色缓和了些,但并没有立即表态。
“冯总,不瞒你说,当初音洛和吴凌一起成立工作室时,还是初出茅庐的大学生,根本不懂合同里的那些门道,”释冬站在一旁帮腔,解释道:“而且两人都是做实事的人,一心扑在项目上,绝非有意隐瞒。”
温和的语调,细腻的情感,释冬娓娓道来,三言两语讲出了我跟吴凌的不易,听得我深有感触。
“严老师你别着急,你的人品我跟我哥都信得过,”冯文婷也受触动,爽快道,“不就是项目所有权吗,买回来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