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神之中带着一丝玩味,那目光太过幽深,即便此刻脸上带着笑,依旧让人看不懂。
而且,这张完美的男人脸上带出那样的笑,这简直是让人想要犯罪!
盛浅予一下子看呆了,直到看到他眉梢之间带出一丝鄙视的模样,才赶紧收敛了目光,依旧嘴硬:"谁说是为了你!"
说着话,盛浅予站起身来,为了掩饰尴尬,也不管桌上的水是不是凉的,端起来就喝。
殷离修眯起眼睛,那让女人都嫉妒的脸上多了一丝狡黠的笑:"既然不是为了本王,那明天便人让人宰了吃狗肉!"
"殷离修——"
盛浅予咬牙,可是看到他看过来的冰冷眼神,瞬间就怂了:"这个名字真是让我朝百姓无比膜拜!"
一边说着,她咬住了后槽牙,咧开的笑好像哭一样!
奶奶个孙子的!她在前世何尝这么怂过!
要不是真的打不过他,她早就动手了!真的会动手!
见她这模样,殷离修不由得眯起眼睛看她,那隐藏住的眼神带着几分笑意:"崇拜本王这种事情,放在心里就好了,不用时时刻刻挂在嘴边,说多了就没有新鲜感了!"
我崇拜你大爷!
盛浅予在心中暗骂一句,不过露在脸上的却是狗腿子一样的赔笑:"是是是,您说什么是什么!"
对于她这般回复,殷离修满意的点点头,不等他说话,盛浅予突然转了一个话题。
"张朝那边怎么样了"
回来之后,盛浅予想了很久,当然想的都是原主的记忆,说来也奇怪,原主记忆中,除了知道张朝是慕丞相的随从之外,竟然再也没有其他的线索。
这样,就让人有些郁闷了。
她唯一依赖的原主的记忆排不上用场,只能依靠殷离修这边了。
问及正事,殷离修也收敛了玩味,多了几分严肃,他的手在桌上轻点,似乎在想什么。
半晌,才幽幽开口:"这件事,要从几年前说起,新皇登基之后,犹豫逆鳞军的暴露,誉王的眼睛就盯上了丞相府,而张朝就是那个时候进到丞相府的。"
"你是说,张朝原本就是誉王安插在我爹身边的一枚棋子"
盛浅予拿起茶壶准备倒水的动作一僵,见他点头,拧着眉头想了想,又问:"你有什么打算"
殷离修没有回答,而是走到盛浅予跟前,一把将她刚倒上热水的杯子抢过来,抿了一口,明明是什么都没加的白水,却让他品出了什么味道似的。
也许是被他抢水强习惯了,盛浅予也只是偷偷朝他瞪一眼,另外拿了一只杯子给自己倒了一杯。
一杯水喝完,殷离修将杯子递到她跟前,见她很上道的又蓄满,这才幽幽开口。
"我自然有我的部署,这些事情你可以不用管!"
等了半天等到这么一句没有用的话,盛浅予真是恨不得将满满一杯谁直接扣他脸上!
看盛浅予瞪眼,殷离修玩味的挑挑眉梢,随即正色道:"但是,你这边也该有些动静了!"
"你想要什么动静自从百花节回来之后,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你吓的,她们都安静下来了!"
说道这里,盛浅予有些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这人有时候太着急了。
听她这话,殷离修脸色突然沉了下来,伸手一把捏住她的下巴,眼神之中带着一丝寒凉。
"你以为,你来这里是为了过日子的吗难不成,你在旁边看着,他们就会自己打起来"
冰冷的眼神,看得盛浅予生生打了个冷颤,那双眼睛带着浓浓的杀戮,似乎下一瞬间,就会带走自己的魂魄一般,让人看得心惊胆寒。
盛浅予猛然攥住袖下的双手,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瞬间的紧张之后,脸色恢复平常。
"你,你说得没错,我在旁边看着,她们的确能打起来!"
盛浅予下巴被捏得生疼,可是此刻,她不能挣扎也挣扎不开,索性直接迎着他的目光瞪了回去!
殷离修看进她的眼睛不由得一愣,原本是少女的清澈眼眸,可是这她的清澈让人一眼就看到底但却看不透,更重要的是,这女人是第一个敢这样与自己直视的人。
或许正是因为这样,她在会让他感觉到与众不同。
沉默半晌,他冷冷吐出三个字:"接着说!"
她用力喘一口气,咽了一口口水,将心底的紧张往下压了压,说道:"我进王府时日不多,自然不想太过引人注目,既然如此,我不如做背后那只手,
不管将谁往前推一把,都会点起一场火,相比我自己动手,看热闹岂不是更好"
这话说得殷离修手上力道松开,幽深的目光在她脸上扫过,看似是认同了她的话,可脸上神情依旧带着寒凉。
"你最好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最近京中兵力会有调整,你或许该好好想想怎么做给盛允承添一些麻烦!"
说完,殷离修将手中水杯放在桌上,杯底轻轻磕碰桌沿发出声响,晃得人心不定。
盛浅予看着桌上的被子,眼看殷离修起身,又问一句:"袭久是你的人吧"
殷离修停住脚步,转脸看着她的脸,扑哧一声笑了:"没想到,你这只小狐狸还真是聪明!"
小狐狸你还大野狼呢!
盛浅予没好气的在心里骂一声,不等她开口,殷离修的声音又传来:"既然你能辨别出来,她就归你了!"
说完,他一个转身消失在忙忙黑夜之中。
盛浅予看着他离开的方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心说,给我了你是派来监视我的吧!
正想着,她脸色一凛,朝黑暗处一声冷喝:"出来!"
随着盛浅予声音落地,一个人影从阴暗处走出来,正是袭久。
"你在这里等了很长时间"盛浅予侧目看着她,如波的水眸在这薄凉的夜晚,带着一丝淡淡的阴寒。
话音落地,盛浅予转身进了房间,却没有关上门。
袭久迟疑片刻,跟着进了屋,随即关上房门,朝盛浅予走了过去。
"请小姐恕罪!"
进屋,袭久往前跨一步,单膝跪在地上,她的脸色一如平常,没什么表情,只是有些严肃有些冷,即便是如今跪在地上,依旧没有任何奴意。
盛浅予居高临下地看她一眼,悠然问道:"你有什么罪你觉得我该怎么样恕"
这话说得袭久脸色出现了微微的变化,想了想,回答:"袭久罪在不该处于暗处,任凭小姐处罚!"
盛浅予看着她,清眸之间神情流转,凌厉的目光之中带着浓浓的审视。
明明应该是个十几岁不谙世事的孩子,可此刻那双眼睛之中透出来的冷肃之气,竟然让袭久这样身经百战的人多了一丝恍惚,仿佛盛浅予的经历比她自己还要冷酷阴寒。
她真的只是个一个深闺之中的小姐这跟袭久心中所想完全不同。
袭久在心中思量的同时,盛浅予的目光也落在她身上,半晌,幽幽叹一口气。
"行了,你起来吧!你是他的人,我自然不会难为你!不过我希望你能明白一点,我的情况,你跟他汇报我不会阻拦,但是在我身边你就要听我的话!不要有多余的动作。"
说完,盛浅予转身自顾倒了一杯水,递至唇边浅浅抿了一口润了润唇。
虽然身边多了一双眼睛总是不舒坦的,但是,殷离修的人总比院子里那些誉王妃派过来的人强。
然而,听盛浅予这话,袭久扑通一声又跪在了地上,抬起头迎着她的目光,说的认真严肃。
"殿下说了,小姐既然识破了袭久的身份,袭久从今便是小姐的人,而小姐是袭久唯一的主子。"
盛浅予手上动作一滞,转脸看着袭久这一副发誓一般的表情,着实吓了一跳。
就算是明着说是派她来监视自己的也能接受,毕竟,在皇宫的时候她可是违背了他的意愿做事,可是她没想到,自己好像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不不不,殷离修那样的残暴妖孽的阎王跟君子可沾不上边!他就是个阎王!
不过,盛浅予在特种部队经过严格训练,真话假话一眼便能分辨出来,此刻看袭久如此坚定的眼神,能看得出来,她说得是真话。
她将倒满水的杯盏递至唇边浅抿一口,明明是没有味道的清水,却好像品出了什么不一样的味道,半晌才开口。
"玄王殿下何其尊贵之人,如今让你来伺候我这样一个身份的人,你甘心"
这段时间,盛浅予观察袭久的动作习惯,她做事干净利落,没一个多余的动作也没有一句多余的话,这样的素质,即便是在殷离修手下,级别也不低。
这样的人,给她做丫鬟换做是自己,肯定也会有不甘心吧
她身边的确缺少可用之人,但是,更加缺少的确是忠心之人。
袭久迎着盛浅予的目光看过去,正色回答:"身为奴才,身上使命只是听候主子差遣,为主子分忧解难,于自己没有什么甘心不甘心。"
盛浅予眼皮微微挑起,她倒是对自己的身份认识得透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