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唐俏儿身上还有伤,走起路来也一瘸一拐的没恢复好,但她不允许自己瘫在病床上无所事事。
于是,又休养了一周后,拄着拐杖,左脚打着石膏,强行出院了。
出院当天,她没通知父亲和敏姨他们,但大哥,二哥和文蔷,加上林溯一起来接她,仍然令她心里倍觉温暖。
“俏俏,你和惊觉真的就……”文蔷挽着唐俏儿不盈一握的手臂,泪凝羽睫。
“嗯,结束了。”
唐俏儿柔柔地一笑,语气听上去很释然,“我们热烈又真挚地爱过一回,足够了。没有遗憾了。”
文蔷急红了眼睛,“怎么会没有遗憾呢?你和他这么久,他都没有向你求婚,都没有补给你一个万人艳羡的盛大婚礼……他明明还亏欠你那么多,怎么能说不爱就不爱了?!”
“阿蔷,就算惊觉曾经亏欠我,这两年来,他多次为我出生入死,也已经还清了。”
唐俏儿用力抑住情绪,浅浅勾起的唇角浮起一丝苦笑,“这一回,是我欠他的。让他好好生活,不让他困扰或压力,就算是我对他的报答了吧。”
文蔷不甘心,抬头用求助的目光看着自己男人。
唐栩薄唇紧抿,一脸愁容,只是摇头。
这时,敲门声响起。
唐樾走过去,拉开门,见白烬飞一身风尘仆仆站在门口,登时眼眶一热,神情恢复了些许神采:
“老四,回来了。”
“大哥,抱歉,我来迟了。”
白烬飞轻轻喘息,心焦地问,“俏俏呢?好些了吗?”
“能来就好,俏俏只是现在左脚还打着石膏,其他地方的伤都恢复的差不多了,不用太担心……”
话音未落,唐樾赫然看到——
一个面孔陌生的清秀女孩,默默走到白烬飞的身后,羞涩地微微低着头。
但,却给他一种,十分熟悉的感觉。
“阿烬,这位是……”
白烬飞含笑回眸,牵起女孩的手,将她轻轻带入怀中,大掌温柔地揽在她腰侧,凝睇着她的目光,满溢柔情:
“大哥,这是舒颜。”
唐樾难以置信的目光一遍遍勾勒这张翻天覆地,焕然一新的脸庞:
“舒颜……你是舒小姐?!”
舒颜难为情起来,白皙的脸颊泛红,轻轻点头。
“阿颜!”
这时,唐俏儿在二哥两口子的搀扶下一跳一跳地走过来,杏眸间激动的光芒闪闪。
“唐小姐。”舒颜见她行动不便,忙迎上去。
两个女孩的手,紧紧相握。
“这是……你曾经的模样?”唐俏儿眼圈红红,几乎要喜极而泣。
舒颜绯唇微张,已经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真美……真好看!”
唐俏儿抬起手,颤抖地轻抚她的脸颊,“你能够真正地做回自己,我真的……由衷地为你高兴。”
难怪四哥这段日子不见踪影,原来是陪着爱人去做整容手术了。
“我找的,是全世界数一数二的整形医生。”
白烬飞走过来,与舒颜并肩,两人深深对视,仿佛要融入彼此的眼眸,“本想百分百还原阿颜原本的模样,但因为之前她整得过于彻底,甚至改变了骨相,所以就算是神医妙手,也只能恢复百分之八十。”
唐俏儿惊叹,“天啊……百分之八十就这么美了,百分之百还不得上天和嫦娥肩并肩!”
众人笑起来,气氛难得变得活跃。
“就算不能回到最初的样子也没关系,只要我能有一个新的开始,就很满足了。”舒颜笑意粲然,眉眼间少了曾经那种具有冲击力的美感,却增添了清雅柔美,充满了曾经少有的明媚与活力。
“其实,你什么样,我都爱……不用吃这份辛苦。你动刀子,我心疼。”
白烬飞低头,情不自禁吻住她小巧的唇珠,轻轻厮磨,“但,我还是想尊重你的决定,任何,只要你想,我便支持你。”
舒颜眼含热泪,踮起脚尖,回应他的吻。
虽然正值凛冬,但女孩却迎来了她苦苦期盼了十余年的春天。
唐俏儿在林溯的搀扶下上了车,车子刚刚发动,她手机就响了起来。
“吴妈!”她立刻接听,语调轻快。
碍于沈惊觉的关系,回国后直到现在,她都没敢跟吴妈主动联系,怕她担心,焦虑。
“少夫人,您还在医院住着吗?”吴妈忧心地问。
“今天刚出院,放心,我一切都好。”
“少夫人……”吴妈默了默,低声问,“您……见到我们大少爷了?”
提及沈惊蛰,唐俏儿敏锐的神经一紧,“见到了,我住院的这段日子,他就住在我隔壁的病房休养身体,常来看望我。”
吴妈言辞闪烁,“啊……”
“吴妈,你有事要跟我讲吗?”
“少夫人,要不,您回盛京家里一趟,我有点话想跟你说。”
……
劳斯莱斯停在私人别墅门外。
唐俏儿腿脚不便,加上回到曾经与沈惊觉的爱巢,怕触景生情,她便没有下车,而是让吴妈出来,两人在车内说话。
很快,吴妈从别墅里匆匆走出,上了车。
“少夫人!我好想你!”两个女人抱了抱彼此。
唐俏儿笑靥温柔可人,“我也是呢。”
一阵关心过后,她正色地问:“吴妈,你急着见我,是因为沈大少爷的事吗?”
吴妈严肃地盯着她,用力点了点头,眉心笼起愁绪:
“少夫人……大少爷又是在医院守着您,又是特意找我,煮粥给您吃,他到底什么意思呢?”
林溯忍不住嗤了一声,“司马昭之心,还能什么意思,想追求我们大小姐的意思呗!”
吴妈牢牢攥住她的手,心急如焚,“少夫人,您千万不能跟他在一起……不!是您千万不能跟他走得太近啊!”
唐俏儿心中越发好奇,“吴妈,沈大少爷有什么问题吗?”
“他、他……”
吴妈内心万分纠结,终是为了她的安危,把心一横,“我觉得……他精神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