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c区天变了。
c区制度调整的决议一出,联邦上下也受到了不小的震动。
c区地存在就是为了压制那些恶徒,让他们无法再出来作恶。
他们的孩子是没有做错什么,但在有的人看来,出生即原罪。
反对的有,质疑的有,和稀泥的也有,整个议事厅中充满了不同的声音。
直到坐在主位上的尊贵男人敲了敲桌面,冷眸睨去,原本吵闹的局面顿时就像被掐了声的电视机,变得安静无比。
刚刚还吵得脸红脖子粗的人,现在连个屁都不敢放一个,求生欲可以说很强了。
“既然在座各位都没有异议,这件事就这么办吧。”霍司擎淡淡地收回目光,薄唇轻启,一槌定音道。
在场所有人:???
敢情今天不是来让我们商议的,只是让我们来听个通知的??
众人敢怨不敢言,秦霄扫过那些人的脸色,斟酌着问了句:“执行官,联邦压制c区已久,突然对那边的制度进行调整,是否会引起管理失衡?”
他问的正是众人想知道的,纷纷看向霍司擎。
“普通人尚且会有逆反心理,何况是那些暴徒?”霍司擎缓缓道,“这几年来c区人口增长迅猛,势必要将一部分人迁入新区,谁能保证他们不会在这时突然暴起,以泄多年怨愤?”
“只要多派些联军过去镇压他们,纵使他们本事再大,也翻不了天啊。”有人大言不惭道。
霍司擎似笑非笑望向那人,“不如就派你去那里镇守,如何?”
那人后脊一凉,赶紧把头低了下去。
“我觉得这项决策可行。”黑七城长官说道,“稚子无辜,那些恶徒的罪孽延续到下一代身上,本就算不上公平。我认为将那些孩子迁入新区,不仅仅是给他们一个机会,也有利于我们震慑c区,杜绝暴乱发生的可能。”
“我也赞同,c区那些恶徒大多都是高智商犯罪的能手,此时蛰伏,不过是为了日后有机会冲出牢笼,并非真的安分。如果再这么放之任之,迟早会出问题。”
“各位,别忘了前头还有个浊洲流放者暴乱的例子,难道你们想重旧事重演?”
提到浊洲流放者暴乱,众人都有些沉默。
当年那场暴乱带来的后果,他们心知肚明,谁也不想再来第二次。
更别说c区这些恶徒,杀伤力远比当年那些普通的流放者要强不知多少。
要是c区发生暴乱,带来的后果只会比当年还要严重恶劣,域外很有可能会再次变成硝烟弥漫的战场!
如此一想,执行官的这项决策哪里是自找麻烦,分明是高瞻远瞩,与其放任c区暗中作恶,不如从根源上拔除掉这个威胁。
想明白后,众人连忙出声表示自己赞同,刚刚的反对声却是一个都听不见了。
…
制度调整一事听起来简单,实行起来却并没有那么容易。
联邦能够用武力镇压住c区那些恶徒,却无法令他们心悦诚服,即便表面不显,终究也会怀恨在心。
因此云安安才会拜托曲奇他们帮忙,有他们在c区周旋劝解,事情会好办许多。
c区恶徒起初还不相信联邦会那么好心,直到新制度颁布的那日,整个c区先是陷入了一片死寂的沉默中。
没过多久,隐忍的哭声终于爆发,似悲似喜,交织在c区上空经久不散。
那些纷杂的声音响彻在云安安耳边,让她心里有些五味杂陈。
过了许久,手机里才传出曲奇的声音:“c区也并不都是罪恶深重的人,这里有很多无辜的孩童,含冤受屈被扔到这里自生自灭的孤寡老人……更多的却是不甘受辱奋起反抗,却正好被人当作把柄扔到这里的可怜人。”
“不论是谁,只要进了这里,就和恶徒这两个字画上了等号,永远都摆脱不掉。如今终于能松一口气了。”
“谢谢你,给了c区生的希望,让这里不至于沦为人间地狱。”
云安安一时不知该说什么,许久才道:“一直向前走,天总会亮的。”
曲奇一怔,然后蓦地笑了。
是啊,天总会亮的。
他们不就等到了她么?
“从今往后,c区上下,愿听夫人差遣,至死不违。”
…
c区的事告一段落后,云安安终于闲了下来,早前和那些名媛们约好的下午茶会,也提上了日程。
然而茶会进行到一半,云安安觉得口渴多喝了两口红茶,不知怎的就眼前一黑晕了过去,吓坏了一旁的名媛和女佣。
云安安被送回房间后没多久,原本在议事厅内开会的霍司擎就匆匆赶了回来,冷峻的神色中不难看出紧张之色,浑身都散发着浓浓的寒意。
“夫人情况如何?”
医生被他恐怖的脸色骇得手都在打颤,强忍着畏惧回答:“先、先生,夫人没事,就、就只是……”
医生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话来,霍司擎的耐心终于告罄,伸手揪着他的衣领,语气狠戾地重复了一次:“她的情况到底如何?”
云安安喝过的红茶已经被送去做鉴定,很快就能检查出里面是否有毒物反应。
但黑九城的良药多,毒药更不稀缺,有的甚至连解药都没有。
医生险些被吓个半死,忍着舌头发抖的惧意一口气道:“夫人是怀孕了!只是月份太浅,我、我也不能够确定是否属实,最好是去医院检查一下……”
怀孕?
霍司擎那双被戾气缠绕的墨眸骤然紧缩了下,揪着医生衣领的手不觉一松。
安安怀孕了?!
霍司擎蓦地转头,望向不知何时已经醒过来,只是脸色格外苍白的云安安,垂在身侧紧握成拳的手细微地颤抖着。
“先、先生,夫人之所以会晕倒是因为劳累过度导致的,加上夫人有胃寒的毛病,两厢冲击下,才会突然昏迷。”医生战战兢兢地补充道。
可霍司擎哪里还听得到旁的声音?
他离床明明不过几步的距离,脚步却沉重极了,直到他的额角都渗出了一层薄汗,才终于来到云安安的面前。
如此的不冷静,几乎都不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