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概是云霄亦这么多年以来,对阮若水说过的,唯一一次字数最多的话。
可还不等阮若水心生欢喜起来,就在体会过来云霄亦话里的意思之后,整个人如同雷劈,僵在了原地。
整个云家都可以是她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该不会,云霄亦想要娶那个女人为妻,把她变成云家新的女主人?!
不,她绝对不允许!
但云霄亦哪儿会在乎她是什么想法,正急着把云安安云安安带去找家庭医生,连更多的解释都不屑于给阮若水。
房间门被关上后,阮若水浑身瘫软地坐在了地板上。
——这一次不是装的,而是实打实的恐惧和害怕。
半晌,阮若水突然想起来什么,连忙将自己扔在地上的包包捡起来,拿出里面的手机来,拨通了一串号码。
“喂?佳人,快帮帮我!”
…
阮若水泼的那一花瓶的水可不少,加上云安安被她绊住没来得及处理,房间里的温度再舒适也抵不过衣服半湿带来的寒意,冷得人难受。
偏巧云安安如今的体质不算大好,每周都要靠喝补药来温补着身体,哪怕着凉不重,也够她喝一壶的了。
家庭医生给云安安吊完水,留下开的药之后便离开了。
药效一上来,云安安就在云霄亦让人临时准备好的房间里再度睡熟了,对外界的事一无所知。
自然更不知道云霄亦正在命人加紧改造房间,以及定制新家具到枫碧宫的事情。
云老夫人和云老先生都喜欢清净,云霄亦也是,因此枫碧宫里除了阮若水这个友人之女以外,向来不留宿客人。
也因此昨夜云安安在这里睡下,他们才发觉没有合适的房间给她休息,自然地便想到了暂时将她安置在阮若水的房间里。
之后云霄亦就连夜让人在三楼朝向最好的那间房间设计改造,连新的家具都是他亲自反复挑选许久才选定,因此耗费了不少时间。
可是如果云霄亦早知阮若水会没教养到这种地步,只是安安睡了下她的床,便故意用水泼她的话——
当年阮家软磨硬泡地把阮若水送到枫碧宫陪伴云老夫人的时候,他定会断然拒绝。
“怎么回事?”云老先生从管家那儿得知了一切后,便匆匆从云老夫人的房间里赶了过来,“安安呢?她有没有事?”
云霄亦微微摇头,“有些受寒,刚刚打了点滴吃了药,就又睡下了。”
虽然刚才云安安一直在强打精神,但几乎是一沾枕头,她就睡着了,连自己身处陌生的环境都顾不上。
云老先生紧张的神色一松,复又道:“若水最近,是越发的没了规矩。”
先是屡次突然玩失踪,惊动得全家派人去寻她,最后发现她在酒吧那等乌烟瘴气之地玩乐。
再是对云老夫人疏忽了照顾,不说其他,可她就连她藏了小刀和安眠药这种事情都未发现。
可见阮若水的心思,早就不在照顾云老夫人之上了。
“她不过是仗着妈需要她。”云霄亦嘴角勾起一丝讽笑,“阮家当初把她送来,不也是打着让她取代姐姐和安安的意思。”
只是他妈心软,才没有拒绝闺蜜的苦苦哀求,留下了阮若水罢了。
也因着云老夫人喜爱,他们便也倾心尽力的对待阮若水,虽谈不上视为家人,但在衣食住行上,从未有过半点苛待。
养尊处优到阮若水从枫碧宫出去,都被旁人误以为是云家的小姐。
可他们给予她的这一切,绝不是为了让她对付他们云家真正的小小姐来的。
房间里。
云安安这一觉直接睡到了下午,才悠悠转醒,伸着懒腰打个哈欠。
这还是第一次她在陌生的地方没有半点不适应,入睡的速度快到没朋友。
先前受凉带来的负面感受也随着这一觉消散得差不多了,云安安揉了揉眼,拿起了放在一旁的手机。
不看不知道,一看云安安宁愿自己从没在这世上出现过,恨不得原地升天。
——五十多通未接电话,三十几条未读短信,都是来自大魔王和景宝。
她的手机为什么没有声音!!
云安安淡定的脸色顿时崩裂,忙不迭给景宝发去一条报平安的短信,然后戳开了大魔王的号码,小心肝颤颤地等那边接通。
只两秒,那边就接通了起来。
“喂?”云安安怂巴巴地放柔了声音,率先认错:“阿擎,我昨晚不小心睡着了……”
男人并未等她说完,冰冷地出了声:“我在外面。”
随后手机里就传来了一阵忙音。
瞪着被挂断的手机界面,云安安思索着他刚才那句话的意思,忽的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不会吧?
霍司擎现在在……枫碧宫外面?!
十五分钟后。
枫碧宫外,停靠在红枫下的黑色迈巴赫分外显眼。
云安安气喘吁吁地奔向车旁,拉开车门刚要坐进去,手腕就被一只微凉的手掌攥住,猛地将她整个人扯进了车内,随即车门关上。
车厢里蔓延着淡淡的烟草香,伴随着男人身上独有的冷香朝云安安压下来,她后背被迫抵在了车门上,整个人都被禁锢在了他的双臂间。
空间顿时变得逼仄起来,让她有种快要呼吸不上来的错觉。
“我可以解释!”窥见男人眸底愈发肆虐的冷意,云安安连忙举起手来,“昨晚太累不小心在别人家睡着了,不是故意不接电话不回消息的,手机不知道为什么静音了!”
霍司擎微微敛眸,将云安安这副急切解释的模样收入眼底,但周身与寒意混杂的怒火,却半点都未曾消减。
“昨晚那个男人,是谁?”
男人?
哪儿来的男人?
云安安足足懵逼了大约半分钟,才隐约猜想到霍司擎说的有可能是谁,“该不会……是云霄亦吧?”
从那张嫣红的小嘴里吐出别的男人的名字,纵然知晓那是她的亲舅舅,也足以让预备开醋厂的某人打翻醋坛子了。
更遑论……那么晚的时间里,那个男人还待在她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