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
我看到了红色。”
林辞忽然说,她在四处寻找着,然后,看到了站在阴暗处的阿铃……林辞的目光,下一刻被阿铃手上的珠子吸引,好像,的确是这一串,红色的,她能在很远的地方感觉的到的。
林辞直视阿铃,目光越过阿沥,让阿沥有些不舒服,“怎么,你们还以为,可以离开这里吗?”
大长老召集他们来的时候,只说了有外人进入了祭坛,言下之意,就是要他们的命,如果说当时阿沥拿不住大长老的意思,现在,他完全确定,就是让面前这两个人死。
周围悉悉索索的声音,唐之墨感觉极其熟悉,是那些趴在地上的动物,之前阿淇养着的,怎么……还会出现?
唐之墨担忧的看着阿铃,那些动物从阿铃身边移过,将穆城和林辞紧紧围住,唐之墨立刻明了,那天晚上,阿铃是和阿沥合作了。
也是,不然之前,阿沥怎么可能帮自己呢?
“你……到我身边来。”
林辞看着阿铃,平静的说,她手上的珠子,不该留在她的手腕上,她的容貌,眉眼间的冷冽,让她莫名熟悉,像是……故人。
阿铃看了阿沥一眼,她是愿意过去的,在这里并没有多安全,但是,现在,她不能直接无视阿沥的意思。
“你想要拿阿铃威胁我们?”
阿沥冷笑,这个女人有没有搞清楚面前的状况,他们是敌对关系,怎么可能因为一句话就交流起来。
“你遵循自己的意愿,看看是要走过来,还是站在那里。”
林辞没有例会阿沥,如果说,她的感觉是正确的,如果,她来这里是有一定的“任务”,那么,面前的女孩,一定能告诉自己。
阿铃握紧手,手腕上的灼热,在时时刻刻提醒着自己,靠近那个女人,往她那里走去,可是,当真正让自己选择的时候,阿铃还是忍不住看了大长老一眼,大长老,自己的外婆,脸上全是残忍,还有恐惧,对自己根本没有半点注意,仿佛刚才那个女人说的话,不是对自己说的。
阿铃目光闪烁一下,原来,在这里,真的没有人在意自己了啊。
阿铃呼了一口气,朝林辞走去,黑色的衣服,在夜晚显得阴暗,可是女孩的眉眼,平静且带着隐约的期待。
唐之墨远远看到阿铃朝林辞走去,觉得,现在的情况更好,在林辞身边,绝对比在阿沥身边安全。
“你,今年几岁?”
林辞看着阿铃,她伸手摸摸阿铃的脑袋,揉了揉她的脸颊,近看的时候,这个女孩,更像记忆中的一个人。
“七岁,我已经七岁了。”
阿铃不卑不亢的说,面前的女子没有恶意,她看自己的眼神,仿佛透过岁月,看到了一些故人。
“你,认识墨迪吗?
他曾经到赤藜岛上,就完全失去了踪迹。”
七年,哥哥离开家的是十年前吧,若是一定要算上时间,应该是对的上的。
“他是我的父亲。”
阿铃平静的说,说出来的时候,她已经可以保持平静了,这样很好。
“那么,你该叫我姑姑。”
林辞看着面前的女孩,尚且年幼,但是,真的很漂亮啊,如果把她带回去,不知道家里人会多开心呢。
阿铃奇怪的看着林辞,林辞轻笑,“我是墨辞,墨迪是我的堂兄。”
“所以,可以帮我毁掉赤藜岛的人,是你吗,”阿铃看着面前的人,这么多年,从回来没有墨家的人再出现,所以在这里等着?
墨家的人,根本不是被带来的,而是他们本来就会来这里吗?
“毁掉赤藜岛吗?”
林辞半点不吃惊,这一次的到来,从一开始,她就有感觉,是带着毁灭,以及终结。
“是。”
阿铃直视林辞,这是她的愿望,同样的,是很多很多人的愿望,赤藜岛的人,慢慢会迷失自己,而这里,太多的阴暗无法与任何人诉说。
“那岛上的人呢?”
林辞想起白天的人走来遇到的人,不算多,但是也不算少,要一起毁掉吗?
林辞起了这个念头的时候,发现完全不难接受,似乎这里的人,都不是一个完整的人,没有性命一样。
“他们,他们不会离开的。”
阿铃苦笑,赤藜岛的人,从来没有离开的权力,而赤藜岛上的人,也早已习惯了这些,离开,不可能的。
唐之墨远远看看,他听不清楚阿铃说了什么,只是看到林辞,看到阿铃和林辞的交流,就想起阿铃说,想要彻底毁了这里,心就感觉跳的很快,而林辞,恰好是墨家的人。
“叔叔,船上可以带其他人吗?
岛上的人,看看可不可以带走。”
唐之墨说,他不想这么多人一起死在这里,但是阿铃的毁掉,不知道到底到什么地步。
“好,我让人去问。”
秦霆点头,白天遇到的那些人,他也不愿意他们枉死,这个岛上的生活,和现在的城市完全没办法相提并论,如果可以离开,也未尝不好。
“把你手上的珠子给我。”
林辞看着阿铃,盯着那串珠子,总给她不详的感觉。
阿铃递了上去,拿到那串珠子,林辞就感觉,仿佛这串珠子就是她的,现在是物归原主,数珠子上的红光,慢慢褪去,留下最原本的颜色,在阿铃手上是墨色,现在……已经变成了赤色。
林辞感觉,有很多东西在往她的脑海里涌入,首当其冲的,便是墨迪的死……林辞感觉一瞬间心痛难忍,不只是因为墨迪的原因,还有很多很多……“当初,我哥哥就是被你亲手杀死的?”
林辞看向大长老,如果这串珠子告诉她的信息没有错,便是这样吧。
“是的。
他是一个外人,竟然敢鼓动赤藜岛的人离开这里,我如何容忍的了!”
大长老色厉内荏,但是提起这件事情,心中就绝对无法接受。
“你们一直留在这里,这个岛,也延续不了多久了。”
林辞冷冷的说,他们来的时候没有注意到,仿佛所有的人都是正常的,健康的,但是现在,刚才一瞬间闪过的场面,让她觉得残忍——这么多年以来,岛上的人从来不许出去,几乎所有的人都有血缘关系,近亲结婚,健康的孩子越来越少,孩子出生的时候,成长的途中,若是不再健康了,便会被杀死,有时候是被活埋,有时候是火化,有一个说法是,献给赤藜的神。
林辞对这些说法都不在意,只是,岛上的人不外出,他们的血缘关系只会越来越近,到最后,恐怕不会有健康的孩子出生。
“离开这里吧,外面的世界很大,你们应该去看看。”
林辞不想这些人死在这里,她哥哥的死,冤有头,债有主,不必拉上岛上所有人陪葬。
“赤藜的人,是不可以离开赤藜岛的!”
阿沥恶狠狠的说。
“谁说的?”
林辞反问,如果事情真的可以按照最初的样子流传下来,又怎么会有误会呢?
“这是赤藜岛很早之前就有的说法。”
阿沥冷笑,一个外人,凭什么管赤藜岛的事情。
“是吗?
可是,若是墨家,在很早之前,也是赤藜岛的人呢?”
林辞语出惊人,尽管很多事情没办法解释,但是,墨家,的确曾经是赤藜岛的,只是他们选择了离开。
这串珠子,是赤藜岛的,或许,真的曾经是她的。
林辞忽然就接受了这个说法。
“你说什么?”
阿沥惊讶的看着林辞,周围的人同样满脸震惊。
墨家,是赤藜岛的人?
“你们没有听错,我说,墨家,是赤藜岛在很早之前走出去的那一支,被称为叛变了的,不得善终的那些人。”
林辞缓缓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