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抬头环顾屋内一切,并没有她的其他物品。
顾墨桦换了鞋进卧室,梳妆台上空荡荡,衣柜中也只有他一个人的衣服,完全寻不到一丝夏篱的痕迹。
她留下的,似乎只有门口那双鞋。
顾墨桦突然想起,夏篱当初搬走是自己指命要律师派人来家里清场的,所有东西都是那些人打包。
这鞋,是夏篱遗漏下来的,还是那些人忘记清理了?
一阵风吹过,吹动窗帘飘拂,空气中隐约传来夏篱的气息,让顾墨桦晃了晃神。
毕竟那个女人在这里住过三年,又怎是一朝一夕就能抹除干净的。
顾墨桦再次拨打了苏辰的电话,依旧是关机状态。
他转而拨打夏篱的电话,就好像抱着一丝侥幸心理,总觉得她会接电话一般。
嘟声响起,里面传来了一道女声。
顾墨桦刚要张嘴,便听到那女声用着冰冷机械的声音说道:“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原来,还是关机啊。
顾墨桦坐在沙发上,点燃了一支烟。
烟燃到指尖,灼得肌肤发红,他都浑然不知。
抽烟抽了一整夜,顾墨桦脑子里却依旧混乱如麻。
他觉得自己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整个人像蜗牛般缩在封闭狭小的空间里,不问世事,也不管自己造成的烂摊子。
找夏篱,是他必定要做的事情,虽然短时间内在苏辰的手段下他无法寻到。
但若是再不管公司,只怕母亲又会打电话来连环追问了。
顾墨桦清了清脑子,拉开厚重的窗帘,让外面的阳光射进来。
突然刺目的光线让他眯了眯眼,连带着眼眶下淤青的黑眼圈都深沉了不少。
他捏了捏眉心,随即去浴室洗漱一番。
要振作起来,要振作起来才有力气去处理后面的事,才有精力去找到夏篱。
他始终都不愿相信,那天在水晶棺材中躺着的人是那个女人。
若真的是夏篱,苏辰又怎么会只让自己看一眼就急急带走了,并且杳无音讯了呢。
顾墨桦就这样自欺欺人着,勉强让自己看起来精神抖擞。
他换了身整齐的西装,前面的领带却怎么都系不好。
站在镜子前,他想起曾经每次自己在衣帽间更换衣服时,夏篱都会在身后给自己整理领口衣袖,然后亲自帮他系领带。
也是,这三年多的时间,都是她亲力亲为打理着他生活中的一切,让他几乎没有太多自己动手的机会。
之前要离婚时不觉得有什么,现在骤然从他生活中甚至是生命中消息,那空荡荡的感觉瞬间吞噬了他的五脏六腑。
原来,习惯了一个人在身边是如此可怕的一件事。
回想起夏篱病例单上那触目惊心的一行行字,他的胸口就像被一只大手伸了进去,一瓣瓣残忍撕裂着他的心脏,痛到窒息。
顾墨桦看着镜中自己憔悴无神的模样,又焦躁地扯下了系得歪歪扭扭的领带。
他不断自我安慰自己,不是太过习惯那个女人在身边的缘故,不是在愧疚懊恼什么,而是因为婚礼上那个女人以那样的方式出现,给他的冲击力太大,所以让他封闭了这么几天都没法缓和过来。
“叮”手机铃声骤然响起。
顾墨桦眼皮突了突,抬手接听了电话。
“顾总,老夫人过来公司了……”是助理打来的电话,声音有些低压,怕是当着顾母的面直接拨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