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轻舟好不容易得了喘息,连忙擦拭着额上的汗,急急解释着:“她们可不是围着我,是让我给二哥递东西呢!”
而后,他摊开手上的东西,“你瞧,都是给二哥的花笺!”
沈昭月拿起他手中的东西一一查看,这才重新对他扬起了笑脸,但语气仍旧带着些醋意,道:“便是传信,那也该离得远些。若是下次再被我撞见,可有你好果子吃。”
将手中的花笺收回,谢轻舟一股脑将东西塞进了小厮石头的手里,“往后我定站得远远的,只让石头去拿。”
石头站在一侧,无奈接过那一堆花笺,他哪里敢和府中的表姑娘们说话,若是被人看见了,非说他以下犯上不可!但主子既然发了话,他只得提着脑袋去做。
沈昭月见石头垂眉耷眼的样子,心里那股酸气倒是没了,“石头也不行,总之,你们都躲得远远的。”
谢轻舟知道她是为他考虑,这府中的郎君甚多,可那些表姑娘们唯独看不上他一个庶子,又想着他是定了亲的人,才常敢与他搭话,可但凡接触多了,没准那日就能传出些什么,惹出岔子来。“今日你在,这么大的醋劲,想来她们今后也不会再找我了。”
刚才沈昭月的眼神那叫一个凶恶,盯着那几位表姑娘转身就走了。沈昭月性子软,可每回发起脾气来,那叫一个火辣。几年前,有人故意抢了安阳那边给沈昭月送来的一匹月白蜀锦,沈昭月当场就闹了起来,径直将人拽到了老夫人的跟前,非要讨个说话。原本一件小的不能再小的事情,偏就被闹大了。
虽说那位表姑娘已嫁了出去,但府中人都知晓了沈昭月的性子。平日里都是和和气气,一派安好,但若是惹了她,怕是拼个两败俱伤,谁都不能好过。不过这性子,倒是合四夫人的心意,沈家是生意人,做生意不仅讲究和气生财,更要懂得唯利是图。
“还说呢,你都几日没来看我了?”沈昭月数着手指,将四根指头伸到了他眼前,“四日,整整四日。”
“是是是,都是我的错。这两日九郎闹翻了天,硬是不愿来听二哥的课,吵着闹着要出府去。母亲没办法,只得让我看着他,不准他跑出去。”本来清明前就忙着准备祭祖的事宜,正想着一结束就去看她,谁知九郎闹起了脾气,谢轻舟这才被困在了院里。“等休沐时,我陪你出府去,只你我二人,可好?”
这一句,谢轻舟说得极轻,只让沈昭月一人听见了。
“就信你一回。”沈昭月对着他皱了下鼻尖,可爱至极。谢轻舟忍不住地傻笑,他喜欢见沈昭月吃醋时的神情,每每此时他总有一番被人在乎、被人看重的满足感。
两人平常就这般打情骂俏,香叶与石头都见惯了,只偷偷站在一旁傻笑。沈昭月朝着香叶眨巴了一下眼睛,香叶赶紧将手中的篮子递给了石头,石头翻开盖在上头的布帘,里头是成套的笔墨纸砚,一看就知道精贵。
“给你和九郎各备了一套新的,若是用完了,你再与我说。”沈昭月瞧了一眼东西,又道,“那麻黄纸是新出的,应当比你之前的好用些。宣纸价贵,省着些用。”
“九郎用这些,怕是糟蹋了好东西。”谢轻舟点了点头,让石头将东西收好,“要是知道你今日送这些给我,我就随身将那东西带着了。”
“那东西?”沈昭月听着他打哑谜,面露疑惑,“什么东西?”
“自然是咱们的——定情信物了。”自从四夫人同意了他们的婚事后,谢轻舟就日思夜想着要准备些什么,他不似沈昭月有自己的铺子,只靠着府中的月银过活,偶尔四夫人会看在他照顾九郎的份上,多赏他一些银子,但并不多。
思来想去,谢轻舟决定自己亲手做一个,所谓礼轻情意重。“等过几日,你就知道了。”